这么多这么多年,想要找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而这一次呢?想到栖绯,他的手竟然抖了抖。
幽暗的洞府之中,漆黑一片,月冉并不在意,他早已习惯的黑暗中生活,他对这个洞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手抚墙壁上的刻痕,上面刻着无数的字迹,他尝试了成千上万次,却始终不能拼凑出想要寻找的答案,他不明白,这字迹的意义,即使明知道这是他存在的关键,还是不能。
在不睡觉的日子里,他看过世间的总总书籍,而世间流传的书籍中所谓的历史,却总是无法让人相信,他直觉得认定那些都不是真实。
我要记住。不能忘。绝对不可忘这是在墙壁上出现的最频繁的字眼,可是他却早已无法记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刻下的这些话语。没错,上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在遥远的从前,再还不曾陷入沈眠的时候,刻上去的。
你怎么能那么残忍。这是刻痕最深的话,每每看到,心中便无比空荡。
你恨我,对吧。字迹中甚至带着绝望和无奈。
刻不上无论尝试刻多少次都刻不上。
求求你别这么残忍,别让我忘记这行字迹抖得那么厉害,每次月冉到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会在何种情况下这样失控。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找到之后,绝对不会
想到自己的使命
栖绯。月冉呢喃出声,随后就是长久的憧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口中吐出少女的姓名,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痛楚是因为是什么。是因为不希望那个少女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么?还是因为在短暂的离别时,体味到了分离的痛苦滋味。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少女,他有了数百年都不曾拥有的情绪。
因为梵倾和梵啸的到来,今夜的沁雪园显得格外热闹,此时天气已经转暖,在外面赏月看景看歌舞也是分外有韵味的事情。于是,后花园中,为他们的到来准备了一场不盛大却足够用心的家宴,不但有品味相当的歌舞助兴,还有千金难求的美酒佳酿。
哥,楚风哥他们怎么还没到。梵啸等得有些心焦,自从下午楚风哥离开,就再没出现过他们的视线,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和嫉妒。
别急。梵倾坐在主位上,喝着清茶:刚才不是有人禀告了么,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明明没有握着茶杯的手都攥成了拳,现在却在这一脸无所谓的样。
梵倾的身形一顿,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们来了。
果然,后花园的月亮门那出现了一对璧人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走向这里。
此时月华初上,两人的出现却让一切黯然失色。少女的容貌如同皎月,身上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华丽张扬,耀眼却不失天真。此刻,她欢快的拉着青年的手向亭边走来,轻灵的身姿,无双的笑颜,让人的视线无法不跟随她的左右。
青年任凭少女拉着,眼中的宠溺让原本就甚为妖孽的脸孔显得更加充满魅惑。
两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仍不住心中的嫉妒和羡慕。
栖绯梵啸有些发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栖绯灿烂的笑颜。
不认识我了?栖绯撅了撅嘴,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不是栖绯难道是别人么,梵啸是呆瓜。她要躲到楚风身后,却不小心被桌脚绊了个踉跄,还是楚风手快,把她揽在了怀里,才没落个狗啃泥的下场。
梵啸却笑了,笑的很灿烂:梵啸是呆瓜,栖绯和笨蛋,呆瓜和笨蛋就是天生一对。
总是这么不小心。楚风有些无奈,脸上却还是带着纵容的笑意。
反正有木木在。栖绯依赖的样,让梵倾梵啸都是一愣,心中生出几分酸涩。
楚风和栖绯两人太过惹眼,这两个人就像全然抛却了所有芥蒂,完完全全的信赖着彼此,让其他人无法涉足其中。
战羽哥哥去哪了?吃到一半,栖绯忽然想到了下午就不知所踪的战羽。
他出去办些事请,下午已经叫人转告我了。楚风拿起自己的手边的巾帕,擦掉栖绯脸上的饭粒和油,就见栖绯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怎么了?
我听春花说,如果栖绯脸上沾了饭粒,木木就应该捻起来,然后吃到自己嘴里。
楚风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自己手中油乎乎的帕子,就算他再饥不择食,也是会有选择的。
不行,木木不过关哦。栖绯从调羹上拿起一颗饭粒,放在嘴角,可怜兮兮的看着楚风。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楚风无奈抚额,还是宠溺的从栖绯的嘴角捻起饭粒,放在嘴里,虽然脸上有些微窘,心中却如同吃了蜜糖。
梵倾梵啸看着,说不出的苦涩在心中流淌。
几人吃罢饭已经是二更天,栖绯拉着楚风要回房,不知道为何,她对两兄弟有些抵触,梵啸也没强留,他怕自己下一刻会忍不住将栖绯从楚风怀中抢出。
两兄弟默默回房,走到门口时,梵倾将梵啸叫住。
阿啸,别急。梵倾安慰道:栖绯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许
哥。梵啸打断了他的话:犯错的是我,所以就算楚风哥和栖绯在一起了,也不是他们的错,我喜欢栖绯。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好像这样就能慰藉心中的酸楚。
哥你也是吧,虽然你一直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喜欢她。
梵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