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入冬的天,白苍苍的手指头都青了;口紧贴在车沿上,用力得直要将那衣襟扯裂开,她竟也未察觉,依旧摆弄着她可笑的绵薄之力。
好不做作的女人。玄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玄弧,轻视,却更像是戏谑。她是看好了他就要从这里经过,方才故意唱的这一出么?既是这般不愿意走,昨日为何偏偏装得那般硬气,一口气便应了下来徒然讨了苦头吃。
小腿处被泥浆溅得粘腻冰凉,他自小王公贵族堆里长大,最受不得便是装容不洁,可是这会儿竟破天荒的没有发火,低头俯看着那女人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似乎这一夜来的沉闷都陡然消散了不少。
你去,帮帮他。玄柯转头,对着马后红衣小兵冷冷发话。
哦啊?是是。小魏小嘴儿撇得老高,十分的不乐意。好容易有机会陪将军出来散散步,半路上却被这丑女人挡住,真真讨厌。讨厌,爱装的女人最讨厌!
小方巾拼命擦着白脸蛋,斜眯着青娘那土里吧唧的糙布青衣,满脸嫌恶地扭着屁股走过去。脸上谦恭笑着,心里头却在骂: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屡次三番勾引这个勾引那个,亏大将军连梦里头都叫着你名字,要不要这么恬不知耻啊?
说是去帮忙,只那小细腰小翘臀的,哪里有什么力气?哼哧哼哧推了老半天,车子没推出来,倒把川儿干净小裳上溅了一排的泥。
打你。川儿生气了,他可是最爱美的呀。从筐里捡了筷子扔过去,嘟着红润小嘴,小眉头皱起来,凶巴巴。
哎哟,打人了呀~~嫂子,您也不管管,人家这样好心帮你小魏不高兴了,车把子一甩,摆着腰就要走人。只那小肩膀一歪一歪、屁股扭来扭去,却反倒把青娘生生撞了个趔趄。
满地的泥浆眼看就在眼前。
要死了,怎会有这样恶心的娘娘腔?青娘脚下一滑,赶紧地闭上眼睛,她的月事可还没完呢,这冷趴趴的摔下去,可不得湿一身?
却横空伸出来一只长臂,在腰上紧紧一裹。像是有无穷的力气,只轻轻一拖,青娘便双脚腾空扎进了一面滚烫怀抱。
温热的触觉直烫进骨髓深处,熟悉的生猛气息又袭进鼻端。青娘莫名红了脸奇了怪了,这个男人,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嚒,还要扶我做什么?
她的脸贴着他悍的膛,近得都能听到砰砰心跳,骨头又开始发软,身体没力气呀。合欢那样的毒,你越逆着它,它便越翻倍地侵蚀你。去年她忍了,今年也忍过去,然身体对男人的敏感却是越发地夸张了,碰一碰都软个不行。
可是大将军你是睡着了么,腰上的手还不松开一会可莫要怪我又发/春/勾/引你。
谢谢啦。额间抵着淡淡胡茬,着实心痒得难忍,青娘咳了咳嗓子,假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只小嘴儿才张开麼,却忽地擦过一抹温热薄唇。热而柔软,转瞬即逝,明明快得还不及一秒呢,浑身却如荼毒蚀咬一般生生颤栗起来
该死,我竟然、竟然主动亲他了!呸呸,那个怪不垃圾的冷疙瘩!喂,这次你可赖不得我!谁知道你在偷看我呐,不然我抬头也够不着你的嘴。
青娘扭过头,眼睛看着小板车:呃这马儿好高啊,我头都晕了。
将军,该回去啦。马下小魏不满地跺脚,竟然亲/嘴了!一双小眼睛拼命杀着青娘前丰润。讨厌讨厌,有的女人最讨厌。
唔玄柯一瞬恍然,只才抬起头,那抹无骨的柔软已然从膛滑落下去。
唇上淡淡余香残留,手心却已空落无痕,一时刚毅的俊容颇有些恍惚原只是见她跌倒,惯将她一揽罢,却不知她的腰身竟是那般软,软到他忍不住又陷进那个红色迷蒙的孽欲之梦,以至于,就让她那般轻易地
掩饰着自己的失神,玄柯低下头俯视马下青娘,试图从她容面上寻找些什么。只那娇小的女人两帘长长睫毛颤动着,一弯樱/唇倔强微抿,竟是看也不看自己,万般安静而淡定。
分明刚才都已察觉她愈加起伏的呼吸,此刻又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与自己生分。
谢将军,告辞了。
你看,连声音都恢复得这么迅速,她到底是有多少的城府?
就好似走进了**阵,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哪个的她是虚,哪个的她才是实。
该死,真不该一时可怜她玄柯一时懊恼升腾,低沉着磁嗓音,冷冷道:是要去哪里?明明是问句麼,这样的口气,听起来却像是质问了。
可不能怪他呀,堂堂领军千万的铁血大将军,哪儿习惯得了被女人屡屡这样的冷落与忽视?
不是要走么?先把这些东西拿镇上去卖掉,存些盘缠呐。青娘吐了吐舌尖,低头揩着鬓间的发丝,挡住微微发红的脸:这路呀,将军以后该着人修修了,这样多坑的。
说着就眯着眼睛,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从他身边岔开来。再不走,又要发/春了她可不想到了最后还要被他看轻。
哦哦~
小魏表情万分纠结,将军昨夜一晚没睡,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该死个女人,如此诱人的铁血汉子记挂着你一雀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了,还跑什么路?死在半路算了!
却是个擅长拍马匹的角色,心里头讨厌着,嘴上还是甜丝丝道:呃,大冬天的,嫂子真是要去哪里啊?
这话却是两个人同时在问呢。一个问在嘴上,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