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此前是谁的小厮,这一刻起,他就是暮剑阁的朋友。
不知是否看到了一线曙光,一名贺客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既然凶手只是为了练习,那……那是不是说,我们在这之后下山,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既然此前的推断都是南宫星所为,那此刻其余人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
他心中颇为不愿将此讲明,但为避免更多伤亡,还是扬声答道:“恐怕恰恰相反。只是练习,在僻静无人处做好靶子即可,就算需要活人,以此人心狠手辣的程度,随便捉一个丫鬟下人也就是了。若是非练武之人不可,庄中也有许多贺客,其中高手不多,伺机找个合适的目标轻而易举。”
“而他将这九人全部杀死,练习恐怕只是顺便,他是不肯让庄里的贺客越走越多,才会特地出手杀鸡儆猴。”南宫星叹了口气,道,“他要所有人都留在庄中,要么是为了方便他浑水摸鱼,要么……就是这些人中,有他不愿暴露出来的帮手在内。”
果然如他所料,这番话才一说完,贺客之间便起了一阵倒抽凉气之声,猜疑的目光转眼就交织在彼此之间。
不过南宫星知道,即便他不开口说明,这情形迟早也会有人猜到,忐忑的种子一经种下,顷刻便会生根发芽。
“大家稍安勿躁!”也许是怕人心浮动出什么乱子,白天英扬声道,“即使有什么不安全的情形,也只限这两天而已。我昨天已叫人去通知冯破冯大人,冯大人这两三天内就会赶到。到时一定能揪出那个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冯破这名字在官府如雷贯耳,在江湖却还是差了一些火候,更何况凶手可能在侧,手上又有阴阳透骨钉这种凶煞暗器,要想让这些客人心中安定,只怕把清风烟雨楼的谢家兄妹请来也未必能行。
留下白天猛在唐门弟子的协助下处理那些尸体,其余人心情低落的回到庄内,不知所措的沿着大道迈步,不知不觉,贺客们便分成了许多小群,彼此之间拉开的距离,盈满了惊疑和猜忌。
到了岔口,大半贺客都有气无力的回了客房,剩下一些,跟着白家人一道去了正厅。
厅门处,白若云正等在那边,白若兰松了口气似的赶上两步,抢到他身边,道:“哥,你去哪儿了?没什么事吧?”
白若云向她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转向白天武道:“昨晚值守的弟子我已召集询问过了,住客之中的确没人起来过。负责收拾的下人我也已经问过,所有床铺,的确都有人睡过。我派了八名师弟,正在沿着外墙寻找足迹,午前会有结果。”
白天武点了点头,往厅内走去,道:“查到足迹的话,你和松儿两个一起,去查一下对应之处负责值守的弟子。另外,通传下去,这几日不论何人,都切勿单独行动。至少两人一组,一有可疑,立刻高声示警。”
“事出必有因!”白天勇个子虽然不高,声音却颇为响亮,刚一入座,便梗着脖子道,“既然摆明了是冲咱们来的,总要有个前因后果!咱们白家行走江湖一向小心谨慎,从没结过什么深仇大恨,这十多年来江湖安定的很,正邪之争也都是些小打小闹,咱们本就没怎么出手,应该不会惹祸上身。这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咱们于死地不可!”
白天英面上没有丝毫笑容,摇头道:“江湖武人,杀心本就好起的很。想找由头,那可容易的多,不说外人,单说咱们自家,难道就没有宿怨么?”他单手平伸,指着白天勇,口中道,“先说你,老四,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过想要对二弟出手的念头么?”
“还有你,三弟,弟妹的事你就没有半分怀恨在心?咱们的家丑,当真就能那么容易忍下?”
“你,二弟,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骨血受着那样的罪,你敢说没有怨气在心?”
白天英指了一圈,最后指着自己道,“再说我,当家大哥被三弟做了阁主,松儿又输给云儿一头,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忿?”
他一拍扶手,怒道:“要找由头,最后便是互相猜忌不休,连咱们兄弟五个都能自相残杀起来。”
周遭一时默然,片刻后,白若云道:“大伯,即便如此,也应该深究一下缘由所在。否则,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如何去找凶手?”
“那咱们就只能互相猜疑了,毕竟与外人素来无仇无怨……”
白天英话说一半,就被白若竹突兀的打断,“不对,大伯,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个外人,一定正记恨着咱们家。”
白天英皱眉道:“就算有又如何,新娘子被劫,贺礼被夺,在咱们家周围杀人,这些事情,外人如何做得到?”
白若竹却颇为固执,仍道:“别人做不到,这人却可以。他说是外人,其实与自己人也差不多。”
白天武抬手向白天英一压,皱眉道:“你说的是谁?”
白若竹一昂下巴,看着白若云道:“不是别人,正是那李秀儿!”
在场的那许多贺客,几乎都对白家有所了解,可一听这名字,却并没几人知道,反倒是厅中所有姓白的,都纷纷变了脸色。
尤其是白若云,神情霎时一变,抢问道:“她为何会记恨于我?”
他刚问完,白天勇就紧接着向着儿子道:“若竹,你休要胡言乱语!那李秀儿哪里懂得武功!”
白若竹对父亲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