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个屁!”黄氏回头瞪着眼骂道,“把你娘论斤卖了,都不值请大夫的钱!”说罢,黄氏就踢开了东屋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冬宝慌忙跟了过去。
李氏紧闭着眼睛躺着,身体打着哆嗦,脸红红的,阴雨天气里头顶上居然还冒了汗,黄氏撇着嘴虎着脸看了一眼,心下也是一惊,看样子还真是病的不轻,伸手往李氏额头上探了过去。
冬宝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是放上去的瞬间,黄氏就立刻缩回了手,真是烫手!
“奶,奶!我娘咋样了啊?”冬宝拉着黄氏不放手,缠着黄氏带着哭腔问道,“我娘要不要紧啊?奶,求你了,给我娘请个大夫看看吧。”
李氏病了,这让黄氏心里极为不爽,心情正烦闷的厉害,听冬宝在耳朵边哭嚷着,她就来气,一把推开了冬宝,喝道:“你瞎咋胡啥!”又放缓了语气,含含糊糊的说道:“你娘没事,早上不让你娘做饭了,叫她躺着多睡会儿吧。你过来烧锅,等饭做好了,你给你娘端过去。”
这语气,好似她是个慈善的婆婆,多么的宽宏大量,多么的体恤关爱儿媳妇。
冬宝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黄氏在宋家向来说一不二,以黄氏的个性,若不是确定李氏真病的厉害,起不来床,肯定会直接揪了李氏起床,再言辞激烈难听的骂上一顿。
黄氏没有进一步怀疑李氏,还有一个原因是李氏嫁进来十几年,从来都是老实人,她瞧不起李氏窝囊软弱的性子,像这样的人,怎么揉搓都没事,哪里敢装病?
宋家老小早就听到了黄氏在东屋闹的那一场,也都极有默契的什么都没说,等吃过了早饭,宋柏就迫不及待的要走,黄氏吩咐宋二叔挑着宋柏的行李送他去镇上书院。
两人走的时候,宋二婶躲在西厢房,把窗户撑开一条缝目送两个人出门,吊着眉毛一副尖刻相,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和宋招娣嘀咕道:“啧啧,看看,昨天回来,今天就走,花了五十文钱回趟家!还坐轿子,咱塔沟集谁坐过轿子啊?临走还要你爹送,搁你奶和你三叔眼里,你爹就配给你三叔挑行李的!走这么爽快,老婆子不知道私底下给了他多少钱。他花钱花的爽快,家里穷的吃糠咽菜,死老婆子真是偏心!钱都给老三了,叫大毛二毛将来喝西北风啊!”
“娘,你给咱想个好法子吧。”宋招娣连忙说道。
宋二婶用力点了下宋招娣的脑门,气的骂道:“有啥法子?我教你让你给你三叔说的话,你说了没?说了咋啥事儿都没有啊!没用的丫头片子,白养活你了,真是气死老娘了,倒了八辈子霉才嫁到你们宋家来……”
吃完了饭,冬宝就背了篓子出去,今天轮到她打猪草,林实站在家里口等着她,旁边少了小跟班全子,冬宝几步走了过去,问道:“全子呢?咋不见他?”
林实笑眯眯的拉着冬宝往前走,“谁知道?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神神叨叨的,说要干一场大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