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风并不知道糯米心中的想法,安慰得并不很得法。可糯米却也因为这么一点儿劝慰觉得心思松了一些,便笑着向唐允风点了点头。
两人的交流只不过就只有这么一点,很快就又沉默了下来,一同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外头的龙卷风果然已经停下来了,他们小心地打开了堵在洞口的木板,很快就见到了外边的天色。
外头的幽冥还是如同先前那样的漆黑幽暗,一眼望到外边去,就好像是望入了一个完全漆黑的井底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空间有多大,又有宽广。
然而,这样安静的漆黑,却叫他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们一直以来所接触着的幽冥,那里边有深深的漆黑,却也有叫他们安心的稳定。
如果在经历风季以前,有人同他们讲,说他们会因为这幽冥安静的黑暗而心安,他们一定会觉得这是个玩笑话。可经历过了幽冥当中的风季以后,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安静的黑暗也显得那样宝贵。
至少在那样的黑暗当中,他们还可以顺利地在外头四处行走,可若是风季来临,他们就只能憋屈地躲起来了。
他们可以算是在这幽冥当中过得比较顺畅的一群人。
毕竟有了糯米手上那季风游记的记载,他们只要按照那上边所讲地去做就可以了。外边还有好多修士,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风季的来临。他们还是同寻常那样在幽冥当中过日子,直到风季来临的时候,马上就被突然降临的龙卷杀死了,可能都来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连着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就已经被龙卷搅得魂灵都碎了。
他们先是在洞口站了好久,等发现外边却是已经没有了一丝风的声音以后,这才带着狂喜,匆匆从地窖里边钻了出去。
糯米本来就已经走在后头了。这时候也被挤在了人群最后边,静静地看着前头那些人好似狂欢一样在前头欢呼着朝外奔跑,面上也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这实在是一件喜事。
哪怕是糯米这样能够在自己飘渺空间里边进行修炼,也还是觉得一直待在这地底下实在是一件憋屈郁闷的事情。这时候能够从地底离开。她便觉得十分高兴,哪里当真就愿意待在地下的。他们修士,果然还是喜欢在外头纵横驰骋。
随着前头那些修士跑到外头去,洞口也就松动了起来。
糯米这才终于同柱子和唐允风一道,在最后同其他修士一块走到了外边去。
才一踩到外边的土地上。糯米的眉头就跟着皱了起来。
她闻到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味道。那味道有些像血腥味,又有些像别的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几种味道相互混合在一块儿,实在叫人有些难以忍受。
这应当是那些被龙卷打碎了的血肉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也不知道那些四处飞驰的龙卷到底经过了什么地方,又绞碎了什么东西,如今落在地上的那些,更没人会去在意有什么。只知道在脚下各处,所静静落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的血肉,让人踏着的时候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风终于也停下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边上感慨了一句。
糯米已经习惯了地窖下边的光亮了,这时候习惯性地扭头一望。等眼前见不到任何东西以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可不是在那到处种植着苔藓照明的地窖下边了。在幽冥里边,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不由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发现柱子就站在她手边不到一寸的距离,这才安心了一些。
“龙卷已停,显然是利于我们回到人间界去的计划。”南宗行的声音有些高细,就是在黑暗之中,也还是能够分辨出他的声音来。只听他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又讲,“你确定人间界如今已经安稳下来了?”
南宗行甚至没有特地指明这个“你”到底是谁。可听他话里边的意思,自然是向着糯米发问的。
糯米恼他讲话无礼,压根儿就不去搭理。反正南宗行根本没说自己是在和谁讲话,她就是装傻充愣。南宗行也不能多说什么。
众人此时都处于欢欣雀跃的心情当中,四处都是欢呼的声音,根本没人注意到南宗行在说什么。
这欢呼的声音并不仅仅是从他们四周响起,在很远的地方,渐渐也跟着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响动,好像同样是欢呼的声音。想来。在他们附近也还有一些藏在地下的修士,发现风季过去以后,便从地洞里边钻了出来,欢呼庆贺。
糯米没有搭理南宗行,脑袋却又不自觉地朝着那些发出欢呼的地方扭头望去。就算她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却也还是沉浸在这样的喜悦当中。
南宗行在黑暗当中,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糯米明明没有回应他的问话,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沉默了下去。
欢呼的声音此起彼落,不一时,就已经有人回身从洞中拿出了火把来,在地窖前头燃起了一堆高高的篝火。
他们这些跟在糯米身边的修士,生活过得可算是十分优异。
糯米一早就将那些发光的苔藓都种在了地窖里边,充当照明只用。因而在那地窖下头的时候,除了三五不时要烧火做饭以外,他们平常可从来不需要点起篝火,手上的柴火自然是足够的。
他们这边点燃篝火,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见四周再有篝火燃起来。
“怎么搞的。如今在这幽冥当中,大家都算是同道,怎么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