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文艺走在政治的前面,大学走在时代的前面,那么大学文艺就走在了时代政治的最前面。刘心武年初发表的《班主任》一文在文学界可谓是引起巨大轰动,他一改十年来文学只充当政治鼓吹手的尴尬境地,虽然还没有完全脱离“主题先行”、“路线出发”的*八股文模式,但却冲破了“四人帮”千篇一律的文风和概念化、公式化的束缚。
《班主任》以张石俊老师接受一个小流氓插班的过程为线索展开情节,生动的刻画了宋宝琦和谢慧敏两个学生形象,一个是大家眼中浑浑噩噩的小流氓,另一个则是大家眼中品行端正、根红苗正的班干部,却都是被“四人帮”毒害的一代。宋宝琦因为“什么书也不读而陷入无知的深渊”;谢慧敏却恰恰相反,她因为轻信盲从、思想僵化,从小受“四人帮”毒害,一口咬定《牛虻》是一本黄书,反映出精神上的极度蒙昧,于是作者惊呼:“救救被‘四人帮’坑害了的孩子!”
周晓斌也特地看了一下刘心武的这篇《班主任》,在他这个后世者看来,也不怎么样,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读起来还觉得十分别扭,但在在这个时代却是划破长空的惊世之作,一下子打开了封存在作者们心头多年的窗口,于是,一下子“伤痕文学”开始流行起来。
而在北大校园里,停顿了多年的文学社团也开始复苏,第一个吃螃蟹的就是中文系的文学专业。多年来,文科大学招生分数线从高到低依次是文史哲政经法,最牛的永远是中文系,当然这个规律在改革开放没几年后就被所谓的“市场规律”给颠倒过来了不得不说是中国大学的一种悲哀,当然那是后话。
中文系永远是最会出才子、才女的地方,而文学系的同学自然是当然不让地把自己当成了作家,虽然中文系的老系主任反复强调中文系只培养学者不培养作家。在大家一阵商议之后,北大校园内继刚刚恢复工作的北大学生会之后的第二个学生社团正式成立,文学专业的同学给取了个寓意深远的名字——早晨文学社,苦难的昨天已经过去,迎接我们的又是一个充满阳光的美好早晨。
这原本和周晓斌没有任何关系,可惜那一天恰好不好他在寝室里诗兴大发吟了一首以前背过的短诗: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的吐露真诚,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周晓斌刚吟完这首诗,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同学,挺有才气的,好诗啊,是你自己写的吗?”
就在周晓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直接认为他已经默认了,又问道:“这首是叫什么名字啊?”
“《热爱生命》!”这次周晓斌倒是答了一句。
“题目也取得好,呼应了结尾,强化了主体!”对方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这才意味深长的评论道,“认识一下,我叫吴立行,早晨文学社的副社专业的!我们正在主编第一期的《早晨》杂志,我觉得你这首诗挺不错的!”
周晓斌刚准备自我介绍,吴立行却立刻笑着摆了摆手:“国政系国政专业的周晓斌,人称‘周博通’,北大第一号才子,还是足球健将。说实话上次那场比赛你最后那一个单刀过人的进球实在太漂亮了,我们是输得心服口服!”
周晓斌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在北大闯出了偌大的名号,都被冠以“第一才子”了,看来以后要低调啊!
在吴立行滔滔不绝犹如长江之水延绵万里的语言攻势之下,周晓斌无奈只好投降,光荣的成为了早晨文学社的名誉会员,答应至少为每一期的《早晨》杂志供稿一篇短诗。他只能在心里对不起汪国真老师了,既然一不小心剽窃了一次,也就不在乎多剽窃几次,反正以汪老师后世接二连三得出诗歌集的惊世之才,应该也不会在乎被剽窃个十首八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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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其他人都早早的去五四操场占位子看电影了,周晓斌因为要去参加早晨文学社的全体社员大会,只好留了下来。他看看离开会时间差不多了,就往32号楼走去,那里是中文系的老巢。因为学校用房紧张,32号楼的一楼和二楼是中文系男生的宿舍,四楼是女生的宿舍,三楼是系办公室,早晨文学社的活动场地就在334房间。
等周晓斌到的时候,334已经很热闹了,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着各种话题,房间里唧唧喳喳的声音一片。
“晓斌,这里!”梁左挥着手朝周晓斌示意,他旁边坐着的是苏牧。
这两个文学专业里年龄最小的,也是和周晓斌最讲得来的,于是他就朝他们俩那边走去。
“斌斌,你那两首诗写得真不错,太富有哲理了特别是那首《生命总是美丽的》。不是苦恼太多/而是我们胸怀不够开阔/不是幸福太少/而是我们还不懂如何生活,多一点爱心/少一点嫉妒/每个人都希望获得快乐一些/但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忧愁时,就写一首诗/快乐时,就唱一支歌/生命里从来不是只有辉煌/但生命却总是美丽的!写的太好了,太富有诗意了,看来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