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歌。
他是秦歌。
这里难道是第十九号墓室?
可是秦歌已经死了。
这眼前的……
她正想着,却见秦歌突地闭上眼睛,高大的身躯竟向她跌来,翘楚不假思索,伸手便去扶,却见他一身鲜血,她蓦地想起秦歌身死那天的情景——
纵使他不爱她,她心中仍是大恸,“不,秦歌,不要死。”
……
渴“翘楚,醒醒,快醒醒……”
仍是那个熟悉的怀抱,但那身冰冷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温暖,翘楚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来,对方亦将她稍稍拉后,一块帕子覆到她额上,仔细拭擦,微亮的天色在窗棂后映着男人一身锦袍,他眼里并不掩饰的浮着一抹怜惜,亦有一丝深思。
他已穿戴妥当,甚至已戴上铁面。
翘楚却有些失态的拨开他的手,紧紧搂住他。
秦歌已经死了,他却还在,幸好他还在。
上官惊鸿吻着她的额,低声安慰,“莫怕,只是梦,我在这里,谁要欺负你,我都会将他打跑。嗯?”
接帐外咳嗽声传来——
翘楚反应过来,虽仍有些惊魂未定,脸红耳赤的忙将上官惊鸿推开,必定是老铁和方明进来叫早,这下可好了。
上官惊鸿却不以为意,在她耳边道:“不若我今儿个告假,在府里陪你。”
翘楚看他嘴角微有丝笑意,但语气却认真,一时辨不出真假,嗔道:“我又不是红颜,可不想当祸水,你想死是不,才拿回权力第一天上工就想跷班?”
听她说自己红颜祸水,上官惊鸿不禁莞尔,但跷班什么的,并非这时代的产物,他自是没听过,但还是大约能猜出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笑骂道:“什么生词僻语。”
“北地古夷语,八爷,以后可别自诩博学多才了。”
上官惊鸿微微哼了一声,眸光变得有些深,“小夷女,便是景平,在爷手下亦通晓邻近四国语言,你区区一个北地算什么,古语又如何,爷会不识得?”
翘楚一怔,却知道他的话不虚,第一次觉得有个学富五车的老公有时也不是件好事,她心虚,躺回床.里面,道:“我还要睡一下,你该干吗干吗去……”
被子却很快被人攥住,大手抚上她的发,声音有些慢条斯理的传来,“楚儿,秦歌是谁,你……梦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为何清苓也唤你林羽?”
翘楚方为跷班难为,这时听他一问,更是一惊。
林羽,是他给她的名字,和现代的林羽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但秦歌……昨天,沈清苓说起秦歌的时候,她便觉不妥。
上官惊鸿是什么人,怎会不问不究。
只是,昨天二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现在,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说起秦歌,势必要带出很多东西,譬如,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譬如,她来这里的目的。
他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若他知道了一切,会改变历史吗?
若历史一变,他虽应允了不修陵寝,秦歌的生死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
她不想瞒他,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必须好好想一想,才决定怎么跟他说为妥。
“我上朝去了,回来再说吧。”
所幸上官惊鸿没再说什么,只在她发上重重一抚,便出了去。
她微微松了口气,想起什么,虽心知渺茫,还是立即坐起身来,朝虚空低低唤道:“琳琅,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
一行数人走在花园中,很快,一个奴仆又带着景平景清走了过来。
景平有些奇怪,早朝往常都是老铁和方明侍候出去的,上官惊鸿却让奴.才将他找了过来,忙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
上官惊鸿“嗯”了声,旋即顿下脚步,众人立即停了下来。
只见他眸光深凝,看向景平。
“我上朝之后,你拿我的令牌到宫中的人将宫中有关神鬼的异物志全部调到睿王府来,尤其是有关妖物附身之说的典籍。”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却随之听得上官惊鸿道:“铁叔,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加紧追查吕宋的下落;二,派人到汨罗的部落去,向汨罗打听两事,一是翘楚幼年可曾出现过任何异常情况,二是打听秦歌这个人,看看……他和翘楚之间可是有些什么交情,我要他的下落!”
老铁应着,忆及昨晚清苓的话,却和各人一样,越发惊疑起来。
上官惊鸿又缓缓看向方明,“方叔,你帮我约清苓晚间到竹屋见一见面。”
“看我这记.性,爷,清苓她恰好让我传个话给你,约你见个面,既然如此我直接回复她便是。”方明有些欣慰的笑道。
景清却有些颤然,道:“爷,这……翘妃她是妖怪吗?她以前给过你吃一颗古怪珠子。”
上官惊鸿迎着朝霞浅光,剪手而立,眼中有抹似是而非的笑,“一只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的小妖?”
翘楚,你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到底是什么。
若你真是妖,亦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为我而生,给我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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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没有回应。
一整个上午了,翘楚也只好放弃,她正在房里踱着步子,房门忽而被推开,四大和美人急匆匆的奔进来,四大喘着气道:“主子,铁叔和几个驾车小厮方才回来,几个小厮都在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兆奇物,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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