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思寂送丁锥回去他住所。

两人之前在车内的对话,成了之后一路沉默的导火索。

发觉他所说的住所地点在晴海花园的时候,思寂心里滚屏一句——

你跟安笙清真不是约好的么!

对于安笙清是否卖掉在晴海花园的房子这事儿,她是不信的,那家伙想赖在自己公寓,若是动些手脚将房子暂时放在他哥们那边也不是不可能。

将彼此视作假想敌的两人竟在同个小区,这概率真是…稔…

“你没必要一脸凝重,我跟安笙清目前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丁锥看她一直拧着眉头,以为她是恼火他先前在车内说的话,忍不住解释。

年少被她无意救起,那时心里埋下依赖的情感,往后如同向阳而生的树枝,长成浓荫,恨不得能将她护在自己的世界。

往后的身不由己,也不曾摧毁他最初的执拗——待她好,看她笑。

想起兄长嘲笑他爱得固执和卑微,脖子那处的疼感好像又蔓延……

丁锥突然打下车窗,扭头看外面。

察觉他些微的反常,思寂正想问,突然瞟见前面站在一栋别墅前的身影,她猛地刹车,惊呼——

“姐!?”

路灯下,穿着白色旗袍的李思缘指间夹着一根烟,嘴唇微启,吐出薄烟,背后是昏暗夜色,橙黄色的灯光和泛白的薄烟衬得她面容有些模糊。

她放下手,将烟拧在一边的垃圾桶上。

思寂看了眼她,又看了看拿着手机在发信息的丁锥,挣扎着自己要不要先下车。

给许嘉见设置的专属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自己没必要心虚,便迅速下车,朝思缘挥了挥手,又冲车内丁锥说:“今天谢谢你帮忙,你手受伤了,小心别碰水!我还要去公安局一趟,改天请你吃饭感谢一下。”

她知道自家姐姐能听得到,再看过去时候,思缘也在看她。

“受伤?”李思缘问。

“对啊,有个人偷/拍许嘉见,我追着跑,哪想到那人有刀。”

思寂说完发觉自家姐姐面色不太好,本就是异域美的冷型美女,这样看上去更有些无法靠近。

她心想不妙,突然那边车门关上,丁锥绕过车前,看着她说:“我送你。”

哪能让你送啊!

思寂晃了晃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朝思缘说了句你俩慢慢聊,旋即赶紧撤了。

手机还在响,她接听的时候那边许嘉见幽怨地问了句她还活着吗,思寂低声应着,忽而就听到背后自家姐姐低喝了句站住。

思寂拐弯时候回头看了眼,看到自家姐姐挡在丁锥面前,背脊挺直,一手微微握成拳。

“不会打起来吧……”

“思寂姐,你不会在围观打架吧?”手机那边许嘉见惊愕地问。

“没没没,看情侣吵架。”

而别墅门口,站在车前的两人沉默对峙着。

良久,李思缘开口:

“卫玩找我合作。”

丁锥微微皱眉,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跟你合作,你何必告诉我?”

“……合作弄垮你的广告公司。”看他睁大眼,李思缘凄淡一笑,语调却透着讽刺:“原来你不是不在意。”

“所以过来是想炫耀还是宣战?”丁锥反讽。

在这等候了半个多小时,终归是听到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家伙这样说。

李思缘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可看他眼里有锐利,还是心里不甘,她上前,在他躲避的时候,她余光见到他包扎的左手,当即,她一手缓慢而僵硬地放下。

算了,不跟伤者计较。

心里这样说,可见他转身要进别墅,火气又来了,她上前,扯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如果我不是李思寂的亲生姐姐,你还会这样待我吗?”说时,眼眶已微红。

“可你是!”

“呵,你以为我不希望我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她姐姐,你又怎么会那么讨厌我!”

“从最初开始,你不也是讨厌我么?”丁锥回头,俊朗面容露出轻笑:“李思缘,我们本就不熟,你爱与谁合作,是你的自由,不必特意来告诉我。”

“你认为我想告诉你吗?”

夜风拂来,素来沉默寡言的女子哑声质问,眼底掠过一丝受伤情绪。

——如果可以,不与争吵,我们好好说,像朋友那样,先从平等与平和开始,可以么?

心里的悲怆仿佛散开的波纹,一圈圈,在心底漾着。

“你和卫玩有什么恩怨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他将我妹也卷进去了!你和以前一样,没有足够力量,却莫名害了人。”

思缘盯着他,看他垂眸,印象里那么开朗的一个人,此时沉默的模样像极了手足无措的小孩,心脏那处好像被扯着,莫名酸涩。

以前只当他是无家可归的脏小子,尤其看一个脏弟弟的小子总是黏着自己妹妹,她心里是不舒服的,从小与母亲和妹妹相依为命惯了,她又是长女,更是外面的人口中的天才,习惯充当保护的角色,那时自然将他视作是妹妹的小跟班,一个很脏的跟班。

如果……如果那之后没有安笙清的故意行为,她不会误解丁锥喜欢自己,从而开始不可收拾地关注起他,日渐成爱。

那喜欢了,爱上了,哪有如果可言。

就像此刻,他抬眸再看向自己的眼神,和那时候她嘲讽地说我妹妹打算跟你分手时候一模一样,带着敌意和仇视,她被瞪着,不惧怕,却委屈得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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