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齮出城三十里来迎接他们。这时原本由一万都骑和两万速援部队组成的贿兵队,只剩下二万许人,可见沿途追逐战的激烈。离开山匾,踏足于蕞城向东的广阔平原,四面群山环铙,黄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山,否则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函谷关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项少龙和桓齮并骑而行,大军朝蕞城开去,项少龙见沿途的防御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满意道:“小齮果然有本领,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巳足可教庞煖心折了。”
桓齮得他赞赏,欢喜道:“大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蕞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大将军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将军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再予痛击,故现在人人摩拳擦掌,要为大将军效死命。”
后面的荆俊一向与桓齮言笑不禁,笑骂道:“小龄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众人笑了起来。桓齮向少龙身后的周良打个招呼,赞道:“周兄今次立了大功,现在军中人人称你作鹰神,只要见到你,就没有人忧心会给敌人突袭了。”周良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肩上的鹰王,谦虚一番。
谈笑间,项少龙等越过护城河,由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内。那场面立时吓了项少龙他们一跳。城内军民都拥到主街两旁,夹道欢呼,如痴如狂。就像他们已大胜凯旋而回,事实上真正的大会战是尚未发生呢。
三天后,合纵军的先头部队才到达蕞城平原柬面的地匣。桓齮趁他们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分画夜对他们轮番卫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合纵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巳折损了过万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
项少龙等藉此争取到休息复元的空间,终日在蕞城外排练阵法。项滕两人从墨子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发挥的“螃蟹”阵,就是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发动进攻的“奇兵”。由于他仞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而两翼的奇兵,则由最精锐的都骑与达援两支骑兵作主力,他们的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
敌人今次西来,沿途尽是山路,笨重的攻城车和投石机都要弃置途上,减少了被秦军的牵制威胁。目前唯一对合纵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占优势的人数。现在巳进入秋季,合纵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中,动辄是全军覆没之局,所以项少龙不愁他们会筑垒坚守。所以只要项少龙肯出城应战,庞煖等只会谢天谢地,希冀能速战速决。
十天后,合纵军再次往蕞城推进,缓缓注入蕞城之外广闸达五十里的平原上,在边缘山匾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项少龙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但大战即来的气氛,却拉紧了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再三天后,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桓齮留神看了一会后,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合纵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上败仗,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煖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剪上将军便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了。”项少龙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逢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五十万之数,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衷诚合作。兼之这里天气水土,尤不利于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这附近的溪流水并以沙石堵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乏,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与我们相去不远。而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猝发兵,尽力争取时闲,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齮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照我想来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煖,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军心虚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巳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嬴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大将军这看法极具明见。”桓齮、滕翼、荆俊同时动容。荆俊立即请命出战。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齮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郡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押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