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当下心情最好的德国人,恐怕瓦德西算是其中一个。
新军事法案的通过达成了他的夙愿,俾斯麦首相的去世则让他在登上权力巅峰的道路上少了一个大大的障碍。
瓦德西将军出身德意志军事贵族世家,父亲和外公都是将军。普法战争前,瓦德西作为总参谋部一处的上校军官被派驻巴黎担任大使馆武官,在这个职务上他搜集了非常详尽的法*事、政治情报,正是因此而引起总参谋长毛奇的注意和欣赏。战争爆发后,瓦德西回到德国却没有上战场,而是担任威廉一世国王的副官,虽然没有战功,但是给国王和宫廷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强烈的自信心和不凡的人格魅力以及永不懈怠的工作热情得到了老国王的极高评价。
战争结束后,瓦德西在第10军参谋长的任上迎娶了一个漂亮的美国富孀,这一点,让他在贵族上层讲究排场的交际圈很受欢迎(有钱就是好啊!)。到1882年,毛奇物色自己的接班人,因为对瓦德西才华的欣赏和他的家世背景而选中了50岁的瓦德西,任命他当军需总监。
毛奇当时已经八十多岁,又对瓦德西完全信任,所以瓦德西可以全权处理所有的总参谋部事务。
因此,到1890年为止,虽然瓦德西只当过3年正职的总参谋长,但实际上掌握总参的时间却要长得多。
威廉在皇后奥古斯塔的帮助下,努力找寻“失去的记忆”,以帮助自己建立人际关系网和幕僚集团。
瓦德西的能力和政治野心,即便奥古斯塔不说,威廉也是非常清楚的。毕竟此人担任过德国的总参谋长,对第二帝国的历史进程有过一定影响,所以威廉在前世便有所了解。
从1882年开始,瓦德西全面负责总参谋部的旅行训练,并创新性地使旅行训练成为检验战略和战争计划的手段。而在此之前,老毛奇只用旅行训练来检验战术、地方安全和行军组织等次要*务。瓦德西在1885年组织的东线旅行训练在德国乃至世界军事史上都是值得写上一笔的。这次旅行训练是世界上第一次由参演双方自由对抗的战略层级的战争演习,而且演习地域与德国东线战争计划中的设想地域一致,因此构筑了一个真实的作战地理环境。演习的规模也由以前的军级提升到集团军级。
当时德军在平时的最高军事单位是军,在战时则由两个或以上的军组成集团军,因此一个集团军级的演习就要假定至少出兵6万人,在当时这个规模是非常大的。另外,瓦德西要求演习指挥部不向对抗双方提供对方的真实情况,而在此之前的军事演习中,敌对双方的兵力及部署情况是公开的。这样,瓦德西就构筑了一个真实的作战心理环境,使战争迷雾第一次降临到军事演习当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高的成就。
与此同时,瓦德西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也一刻不曾停息。在1883年担任军需总监的时候,他便越过战争部以及首相俾斯麦取得了直接面君的权力,这是老毛齐想都不敢想的。之后,他耍弄权术,把自己的两个手下分别扶到了战争部长和皇家军事内阁主席的位置上。1887年,他甚至提出对俄国发动一场预防性战争,并指示驻维也纳使馆的武官就此联络奥国,此事让正在极力促成《再保险条约》的俾斯麦大为光火。
眼下的危机时刻,威廉确实需要一位敢想敢干,并能驾驭全局的总参谋长来辅佐自己,瓦德西是唯一的人选。
不过,时任军需总监的施里芬伯爵和时任德国驻土耳其军事顾问的戈尔茨男爵也进入了威廉的视野。
前者在瓦德西之后担任总参谋长长达16年之久,著名的“施里芬计划”更成为德国总参的象征之一。后者则是普法战争后崛起的德军中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其超前的眼光堪称当时无两。
戈尔茨出身于东普鲁士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父亲被迫卖掉了祖传的地产,在他六岁的时候,他那个在普鲁士军队服役19年还是个中级军官的父亲因霍乱死在但泽。1861年以少尉军衔加入驻柯尼斯堡普鲁士陆军步兵第41团,后进柏林军事学院进修,以学员身份参加了普奥战争并负伤,战后进入总参谋部工作,普法战争其间在血王子卡尔·腓特烈的第二军团服役,参加了边境交战和梅斯包围战和最后的扫荡巴黎外围战。1878-1883年在波茨坦的柏林军事学院任军事史教官并晋升为上尉。在研究普法战争史的时候,他发现,这次战争并不是当局让全世界军事史学家相信的那样是一次短期的速决战,实际上巴黎包围战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加上甘必大组织国民自卫军在外地的抵抗,新的法兰西共和国已经能够动员国家意志进行人民战争,德军在此期间的损失不低于对法国正规军作战。妄想以后对法作战还是一次简单的速决战是不现实的。由于他揭露出可怕的真相,违背德*方的主流看法,因此被赶出了军校,下放到部队。德军中识货的人还是有的,老毛奇把他找了回来,称他为20年后必定是德国总参谋长的人物。他又回到了军事学院,当了5年讲师,进一步深入阐述他的论点。期间出版了两部经典军事名作,从《罗斯巴赫到耶拿》和《武装的人民》(另译为全民皆兵),尤其是后者,开创了开创了人民战争的概念。为他赢得了不朽的声誉。他没有预料到,正是他的这些观点使他成为德国20世纪军国主义思想之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