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舒服地躺在席上,得意的朝师傅挤了挤眼。程宗扬刚想开骂,忽然间一愣,像见鬼一样直勾勾盯着高智商的脸,片刻後他霍然起身,离开酒肆。
高智商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对冯源道:“怎么了?”
“不知道啊?”冯源爬起来,“我去问问!”
程宗扬走得极快,冯源差点没追上,他边跑边叫,好不容易才喊住程宗扬。
“程头儿,你去哪儿?”
“我有点急事,先回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
“没事。”
“你刚才还说有急事!”
“跟你没关系。”程宗扬不耐烦地说道:“别问了。”
“我们呢?”
程宗扬镇静了一些,“难得来洛都,你们好好玩吧。”
程宗扬一路赶回鹏翼社,找到哈米蚩劈头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管你怎么摆治高智商那娃,就一条——让那小子胖起来!越快越好!”
哈米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问。
哈米蚩并不一定是知道底细,事实上连自己都拿不准。只是刚才那一眼,让程宗扬惊觉到高智商的长相竟然与某个人相似。坦白地说,相似的地方并不是太多,但这一点微小的可能性,已经让程宗扬大吃一惊。这事只有回临安,见到高俅才能问清楚——说不定连高俅也被蒙在鼓里——岳鸟人什么事幹不出来?
这会儿想也是白想,程宗扬只好把可能有的秘密藏得更深一些,然後岔开话题,“五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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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是福是祸
卢景把裹好的金铢往箱里一丢,“第七份钱。(《 et=〃_blnk〃》.lwe)”
卢景已经给过姓唐的中年人六个名字,加上坐地虎就是七个。
卢景拍了拍手,“咱们还有两天时间。”
姓唐的中年人显然还不知道伏袭坐地虎的人已经出事。敖润等人在下汤把尸体都已经处理乾净,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况最难确认,谁知道那些死士是不是一路追杀坐地虎去了外郡?但能够拖延的时间也有限,最多两天,姓唐的中年人肯定会反应过来。
程宗扬实在想不出,究竟会是什么原因让颍阳侯杀心大起,要把一个脚店里毫不相幹的住客全部杀光?那些客人身份、背、景截然不同,除了当晚在长兴脚店住过,没有丝毫共同点。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晚在脚店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被颍阳侯灭口。可偏偏当晚吕不疑又不在上汤,难道是有人冒名幹了什么勾当?如果是这样,颍阳侯大可去官府报案,何必自己动手?
姓唐的变易身份,来委托阳泉暴氏帮忙,这件事也透着蹊跷。但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权衡一遍,程宗扬认为姓唐的并不知道卢五哥的真实身份。他选择阳泉暴氏,很可能确实是听过阳泉暴氏的名头,最重要的原因是阳泉暴氏本身是晴州人氏,只是在洛都寓居,比起本地的黑道人物更容易灭口。
“这漟混水太古怪了。”程宗扬道:“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卢景一边说一边换好衣物,“查到底就知道了。”
相比于那些无名无姓,甚至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路人,找到延香简直像喝水一样容易,两人连路都没绕,直接去道上人所说的赌场就找到了那帮游民。
赌场位于金市附近一处民宅,看上去颇为简陋,进出的客人也不是腰缠万贯的富豪,显然是私设的赌窝。
卢景道:“这是朱安世的地盘。”
程宗扬笑道:“跟老蒋撞名了。”
卢景和门前的汉子对了几句切口,然後领着程宗扬入内。院中用蒲席搭了一个大篷,里面挤满了赌客。有些人在玩程宗扬在晋国见过的六博,但用来投掷的不是箸,而是一种很罕见的骰子,足足有十八个面,运气好的,一把就能获胜。有些人在玩射数,用碗把钱铢一扣,让人猜是单是双,一把定胜负,最是痛快。还有在掷钱,倒和宋国的关扑差不多,用三枚钱铢轮流投掷,以定输赢。
两人随便掷了几把,然後往内走去。内间也是赌场,但用屏风隔出不同的空间,以免打扰。里面的装饰明显比外边高出一筹,案上的钱铢也从铜铢变成了银铢,如果遇到豪客,一把赌注上万钱也不稀罕。
“那边。”卢景低声提醒。&;/p??。
程宗扬抬眼看去,只见一扇屏风後立着几个男女,其中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白色的长裙,正是那名鼓瑟的女子。她用的赌具自己还是头一回见,面前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中间隆起数寸,顶部呈圆形,通体用朱砂调出的红漆髹过,像玉石一样光滑无比。上面散落着几枚木制的棋子,分为黑白两色。
一名男子挽起衣袖,右手伸到盘中,用眼瞄了片刻,然後屈指一弹。被他弹中的黑子滑上圆丘,将一枚白子撞开,黑子也反弹回来。那男子懊恼地摇摇头,似乎是错过了一次机会。
延香挽着一条丝帕,然後纤手一扬,丝帕飞出,甩中下面一枚白子。白子滑上圆丘,正击中一枚黑子。“啪”的一声脆响,那枚黑子被弹飞,白子稳稳留在原处,飞出的黑子又将另一枚黑子一并击下,等于一次打掉了两枚黑子。
两人一来一往,将各自的六枚棋子往中间弹去。延香每拂必中,男子几次试图扳回劣势,最後都功亏一篑。不多时,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