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暂时找不到橡树做橡皮管,李敏只能用注射器,慢慢给大皇子做静脉推注了。不想让太医都站在屋子里旁观,是因为这样的操作本来就要求无菌,太多人围观,无益病人。
但是,太后不这么想。这个李敏既然上次用刀伤了大皇子,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鬼主意,反正,用这个像针灸的东西肯定不是给大皇子针灸,说不定是给大皇子身体内埋针或是弄什么机关。否则,鬼鬼祟祟不让人看是什么意思。
“哀家去看一下。隶王妃不会连哀家都不让进去吧。”太后说完这话,站起身。
姑姑上前扶着太后,一步步朝大皇子住的院子里走。
灯笼照出了院子的那扇门,是合拢着没有错。太后示意了眼下面的人。
小太监一心求功,跑的快,抢先来到院子门前,拍着门,张大嗓子喊:“快开门!太后娘娘到了——”
门板啪啦啪啦响,要是一扇比较破旧的门,早就被小太监给拍烂了。巨大的声音在夜里回想着。院子里没有动静的时候,那些被李敏赶出小院子的太医围过来了。
鲁仲阳没有出现,领头的是一个常太医,刘太医躲在众人后面。
“臣叩见太后娘娘。”太医们在太后面前跪成一地。
太后俯瞰着这些在夜风里头戴官帽身穿官袍的官员们,这些人是被夜风刮到鬓发乱飞,胡子乱摆,袍角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太后眉头深深地一皱,问:“你们没有地方去?”
额——
这个嘛。李敏嫌弃他们被逐出屋子以后仍旧在屋外围观,叽叽喳喳影响人家工作,所以,一块把他们都请出了院子外。只有鲁仲阳那只老狐狸,早早倒是没有围观,跑到原先自己歇息的那间屋子里睡懒觉去了。然后,他们这些人则惨了。被逐出院子以后,能跑哪里呢?这里是太后娘娘的宫殿,当然是不能随便乱走的,只能是站在这个宫廷的过道里啪啦啪啦被吹冷风。一个个晚饭也没有的吃,直被寒风刮到脸色青白,从大夫直接沦落为病人。
于是说到这儿,那些太医们,都倍感委屈,面对太后哭诉起来。常太医说:“隶王妃不知道是不是占着自己是皇上特派来的钦差,不让臣等观察大皇子的病情。大皇子这个病,一时好一时坏,危急起来时,平常都要鲁大人率领臣等众人上去急救。”
听这话,这个李敏是太自负了,难道不怕大皇子突然发急病起来,一个人搞不定。都说人越多越好,没有人会嫌弃帮手少的。只能说李敏骄傲自负。
太后沉着脸,问那个拍门的小太监:“里面没有人过来开门吗?”
人都被李敏赶出来了,至于余下的一两个帮手则都是留在屋子里面,恐怕在屋子里专心致志做事情,都没能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这些缘故,有意告状的常太医他们不说,太后只能是认为李敏过分到知道她来了都不让她进去。
火气冲天,太后发怒了:“给哀家破了这扇门!哀家倒想看看,皇上派来的钦差,是变成这个福禄宫的主子了?岂有此理,难道哀家连自己的院子都进不去!”
一群人看见太后震怒,都慌里慌张的。说是破门,可这毕竟是太后自己宫里的门,真砸了的话,太后事后看见破烂的门不也得心里不舒服。何况,这院子里住着人,是大皇子。
姑姑紧张地赶紧让两个太监肩头站肩头,攀到高墙上,在跃进院子里,从里面抽开门闩。
门一打开,太后不用人扶,一个人怒气冲冲,率先冲进了院子里。
太监们提着的灯笼紧随其后,给太后照路。
那些太医们看到太后气成了这样,却是都大吃一惊。要知道,太后的性情,向来都不是会这样轻易冒火的。太后是性情稳重,统领六宫,母仪天下的女子,修养极好,基本不会发脾气。除非是,太后突然讨厌了某个人。
可是,太后不是一直很喜欢李敏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讨厌了?
“常太医,我是不是听错了,太后娘娘,刚那顿脾气是冲隶王妃发的吗?”许太医问常太医。
常太医抚摸了下下巴:“看起来是这样没错的了。不信,你再问刘太医?”
都知道,刘太医近期跟了李敏几次以后,因为治好了几个病人,在宫里越发受到太后的重用,貌似私下与李敏关系也不错,有点交情了。现在李敏一旦遭殃,太后转变态度了,说不定,太后回头是要找刘太医算账开刀了。
太医院里,本来派系争斗都很严重的了。像是跟随左院判的常太医等,一直被右院判的鲁仲阳势力所压制着,许久不得志,郁闷的要死,早巴不得鲁仲阳为首的这群人早点出问题,出洋相。
许太医是新晋升上来的太医,倒也不敢在这会儿马上趁机踩扁鲁仲阳的人,因为他都没有想好跟哪边派系好。鲁仲阳势力大些,但是,鲁仲阳年纪大了,论后来居上的潜力,肯定没有左院判强。
转头,许太医找到了同样在人群里四处观望的周御医。
周御医据说到现在,一样没有找到派系依靠。周御医是那种出了什么事,才想到抱那棵大树求救的人,属于临时抱佛脚。
许太医撤退到周御医身边,小声说:“周御医对这事怎么想?”
周御医望了望四周,知道许太医不是任何一派的人,眼光一闪,道:“恐怕隶王妃是哪儿得罪到太后娘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