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眼神狂乱,一看就是多日宿醉未醒。
此刻,他抓起一只酒坛,仰首就朝嘴里灌,但他才喝了两口,那酒坛就已经空了。
“拿酒来!”容楚猛地将那酒坛摔碎在地,脖子上青筋鼓突,双眸赤红地吼道。
“王爷,不能再喝了!”叶冰与溥公公忍不住劝道。
然而容楚对他们的话根本充耳不闻,他只是拼命拿起酒坛往嘴里灌。
轩辕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趁容楚不注意,一指拂在他睡穴上。
容楚并没有立即倒下去,而是瞪着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轩辕斐,那样的眼神,就像草原上嗜血的饿狼,仿佛要一口咬断轩辕斐的脖子。
但他这么多天来一直以酒为生,根本没吃多少东西,体力早已不支,是以被轩辕斐那一指拂过,容楚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里不能住,去别的屋子!”轩辕斐伸手架住容楚,吩咐道。
待到将容楚安顿好,轩辕斐方才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望向溥公公,他眼中有着不赞同,“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酒?”
“轩辕公子,你也看到了,王爷他……”溥公公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轩辕斐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容楚对沐凝用情很深,可想而知,沐凝的死对他打击会有多大!
他会借酒消愁,想必也是已然痛苦到了极点。
沉默中,轩辕斐与溥公公几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半晌,轩辕斐才轻声问道,“还没找到吗?”
溥公公摇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轩辕斐目中闪过暗色,顿了顿,他握紧手掌,又问,“王爷这个样子,那军中是谁在管?”
“是傅将军!”溥公公道。
轩辕斐虽然是东海少主,但他也算是听令于容楚,之前他也一直在容楚需要时扮作简牧尘,所以他对容楚的事也算了解一二。
这个傅将军是容楚心腹,有他替容楚管着大军,倒也放心。
只是这一场与北金的战争即将取得胜利,容楚自己的私军也已成形。
却在此时发生这种事,容楚受如此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轩辕斐不由摇头轻叹,他眼前也一瞬闪过一张清丽绝俗的少女容颜。
他不由苦笑,能够遇到那样特别的女子本就是此生之幸。
如果他是容楚,眼睁睁看着深爱女子坠入深渊,却救之不得,恐怕他也会就此一蹶不振,恨不能追随而去。
何况,那女子还是为救他而死……
这样的情意与勇气,这世上又有几名女子能做到?
可是伊人已逝,生者还是得活下去。
尤其是对于像容楚这样肩负着数十万人前途与性命的人来说,他必须振作起来。
“帝都那边有消息吗?”轩辕斐又问。
“王妃走后第二日太子就已离开,老皇帝一定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三天前,齐相带着老皇帝的亲笔书信与大量的慰问品到了北延。”
溥公公一提及老皇帝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本就是老皇帝与秦傲天串通一气,利用王爷和秦傲天的关系设下陷阱试图除掉王爷。
若不是王妃及时赶到提醒,恐怕王爷如今早已被火药炸死。
一旦王爷身死,那么老皇帝不但除去了心头大患,王爷所有的一切也会被老皇帝占为己有。
而王爷也将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彻底抹杀。
可是,王爷的大难不死显然出乎老皇帝的意料之外。
老皇帝向来精于算计,他现在一定是寝食难安,生怕王爷会报复他,所以在那封信上,他不但将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且简直是泣血而书。
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浓浓的兄弟之情。
容楚每日只知道喝酒,府里所有的事都由溥公公在处理。
齐相是站在容楚这一边的,这一年多来,皇帝一直架空齐相的权力,甚至有让他赋闲养老的打算,这一次老皇帝却派出齐相为使节劝慰容楚。
溥公公知道,老皇帝已经快要狗急跳墙了。
“这老皇帝昏庸无道,根本不配做皇帝!”轩辕斐猛地捏紧拳头,咬牙怒道。
“其实当初先帝本是要传位于王爷的,若不是太后动了手脚……”溥公公两手拢在一起,他哀叹道。
“如果先帝早有传位的意图,应该会立下诏书才对。”轩辕斐皱眉。
“唉,当初先帝突然暴毙,洒家与王爷远在战场,待到赶回帝都时,先帝已下葬,老皇帝登基,很多事,都说不清了。”溥公公道。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轩辕斐方道,“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让王爷恢复,准备了那么久,怎么能半途而废?况且老皇帝如此狠毒无道,此仇不报又怎么甘心?”
“怕只怕王妃一走,王爷已生无可恋……”溥公公担心道。
轩辕斐皱眉沉思,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惊慌跑来。
溥公公刚想命隐在暗处的青龙卫去查看,便见一袭火红衣裙的明艳女子当先走来。
是轩辕绯,在她身后还跟着大长老与青雪等人。
轩辕姑母手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女娃娃。
溥公公一看到女娃娃,眼睛顿时就湿了。
轩辕斐此时眼睛却是一亮,他起身走过去,朝瑶瑶张开手。
瑶瑶在东海住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