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建造过港口,商市铺,赌馆,妓町。同时还有这个为他们训练水手的道场。从那时起,来长崎平户的华人海商就与日俱增,待颜思齐死后,郑芝龙继承了他的全部财产。因为华人势力的不断壮大,有时连平户本土的龙造寺一族和松浦家势力也不得不慎重考虑这支不可小觑的外来力量的存在。
“这里的一起你一定都很熟悉吧颜良,道场的第一任场主,就是你的启蒙恩师陈元赞。”
见颜良势不相容,相持不下,郑森默然起身平静了些说道。
“情如吾父,同如吾家。”颜良也缓和了些许,打量着四周说道。颜良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时候,在陈元赞的指点下,在此练拳习武的影子仍映在墙壁上。
“我真该感谢你吗郑森,我帮我保存的很好,这里一点都没变。可是后来也是你们把我从这里赶了出去的。”
“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吧颜良。”
郑森边回答道,他起身从道场的壁龛后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一封尘封已久的家书。
“这封是给你的家书,已经在这里等你多年。我一直帮你保存着,本来它早该转交给你的,可惜,那时你年气方刚,谁都是你的敌人。”
郑森摸了摸自己眼角一道凹进的小伤口,那是少年颜良离开的时候,给他的拳头。
“不过,时间总会过去,你终于又来了。颜良,我现在把这家书交到你手上,我郑氏对颜思齐船长未竟的承诺就又少了一件。”
“那是你父亲颜思齐在危难弥留之际写下的,可是你却仍在烟柳之地寻欢。所以他只好由他人转交给你,是不是你父亲的字迹,你最清楚不过。”
颜良从郑氏手中接过,拿起家书,未竟阅毕,泪然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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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篇 家书
数天乞矣!思齐欲告之众兄弟,即使吾死后,众十八芝兄弟仍要团结无二,一切如旧时!此乃吾辈生存之唯一途!今番我颜思齐不幸败在林道乾手下,实因我一时贪念所致。今日之事,就到我为止吧!诸位切勿再为我报仇,而与粤海同盟再起争执。
吾子不肖,忘乎所以。我义弟郑芝龙可自领我颜氏在琉球,平户所有之财产。但为兄再为提醒,望义弟切勿忘记,谨以吾辈琉球之盟约为誓,光大吾等为之奋斗之目的。
吾子颜良,年少性躁,又玩忽忘己。然性忠耿直,待时光流逝,吾儿定会得以成长,浪子回头。惜我却再无幸目睹吾儿之面,憾矣憾矣,此乃吾生唯一之痛憾也!
顾余此生,唯有三件幸事。其三,我与十八芝兄弟泛海数年,同气相连,终得积财。吾亦不愧对昔日随我出海兄弟之信任;其二,想我颜思齐一介盗寇,竟也能得赤龙先生之号召,与诸多海上义豪并肩结盟;其一,吾儿颜良。
我儿秉直,待他日翼羽成丰之时,忆我往昔之教诲,他定会心中不平,再与他人再起争纠。吾恐其终会伤及自己。所以吾义弟,你定当答应我,替我看好吾儿,切莫让他再误入歧途。
吾儿颜良,我不知究竟要到何年何月,你才能心平气和地走进这里,拿起这封我给你的家书。但可以肯定,那时,我必已入土作古多时。
吾儿,为父现在想说的很多,但你必定不会听从。唯有时间流逝,由你自己去懂得,你才会明白。到那时,我想你会再次回来,拿起这封家书。可是那时,我想要告诉你的,岁月都已经告知你,不需要我再多言了。
很欣慰你能再回来,颜良,你毕竟是我儿。想我颜思齐久泛海上,背井离乡异地,竟也得上天眷顾垂怜,也赐得我一子半嗣。吾儿,当你再次平和地踏进这里,读完这家书的时候,先替我做一件事;回去,回一趟我们的家乡,再替我看一眼那里的村庄和人们;从白象塔下带一把乡土回来,洒在我的坟上。
待到你而立之时,就成家吧,莫再流连风月烟巷。不论你是否会参与你父辈们的事业,这都不重要。只是吾儿,凡事都不要冲动莽撞,切莫心浮气躁。我从不求你能有所建树,只希望吾儿能够...安康。
父,绝笔。
.......
“带上我......让我...一起去琉球......”
当颜良看到家书上颜思齐临终前的呕血时,不禁紧紧捂着家书,泣不成声地跪了下去,向郑森请求道。因为颜思齐的安葬地,就在风涛海浪之中的琉球岛上。
......
“郑森!颜良!你们两个,又跑去哪了,快进来给我坐好!”
十八年前,日本长崎,钟予打开门扉厉声叫道。外面的雨帘中,跑进来两个欢快的孩子。
此时的颜思齐与郑芝龙,还在长崎港外跟随汪直与荷兰人交易商货,长期飘扬海上。钟予则是颜氏十八芝在日本的代理人,也是这两个孩子的启蒙者。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是故......”
“嗯!”
见颜良背诵地支支吾吾,钟予立刻瞪眼拿起戒尺走来。颜良更加害怕,郑森在一边着急地小声提醒着。
“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
“是故...是故......”
钟予抓起颜良摊开的手就狠狠打下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颜良弟弟了!”郑森边哭喊着边着急地叫道。
......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幼年时期的郑森与颜良两人,情同手足,亲如兄弟。至少年时期,两人性格上迥异的差异逐渐分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