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肖大唇向孙彦保证等一有消息便会给他通信之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天,孙彦一直呆在修车厂,心不在焉地修了几辆车。闲下来时,脑袋里时常乱七八糟,思绪不由自主地就飞到了研究所。他承认自己好奇心很严重,尤其在这件事上,心中那股子好奇劲儿像一汪埋藏在地下的甘泉从凿开的泉眼一股一股地往上涌,泉眼股冒着,泉水越涌越多,涌满了他的大脑之后,便满脑子都是那晚看到的那具干尸,鲜活的形象,逼真地镌刻在他的脑中。
这两天孙启翔每天晚上都准时下班回家,孙彦找不到去研究所的机会,从孙启翔平静的表情上他更看不出什么端倪。两天的平静实在让孙彦按捺不住了,他不禁心里嘀咕:这个肖大唇说的话到底信不信得过?
这天,孙彦终于忍不住拨通了肖大唇的电话,但还没响几声,那边就挂断了。一会儿,肖大唇发过来一条短信:兄弟,你急什么?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还真是信不过你!孙彦不禁冷笑,这个肖大唇简直成了自己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中午孙彦带着一身汗湿从修车厂回来,简单热了热早上陈舒言给他准备的饭菜,吃了几口,便觉得肠胃里燥得如一团火,嗓子里也干的冒烟。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几口就是一罐,喝完,又拿出一罐,走到客厅仰面躺到了沙发上,他将那瓶啤酒放在额下含着,冰凉的感觉让他舒服了一些。
客厅和门厅相连着,从孙彦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厅的大门。大门旁边的雕花置物架上陈放着各种杂物。孙启翔、孙彦这父子俩几乎一样,一进家门便会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各种有用或是没用的东西随手往置物架上一放,陈舒言懒得拾掇,久而久之那置物架上便陈满了杂物。
孙彦几乎是愣神一般瞅着那置物架,然后眼睛便瞄到了那个黄色的牛皮纸袋,那颜色质地和之前他送到研究所给孙启翔的那个文件袋一样。但并不是那个,孙彦记起来,今天上午他出门时,一开门,这个袋子便掉在他脚边,他捡起来随手放到了置物架上。
孙彦不禁在心里批评现在的邮递员太没有责任感,像这样的重要文件应该亲手交到收件人手中,这样随便夹到人家的门缝里很容易丢失,他想当然的把这封邮件的收件主人当成了孙启翔。
孙彦窝在沙发上睡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当客厅的落地大钟沉闷地响了两声时,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拿上钥匙准备出门。
穿鞋时,孙彦的眼睛懒洋洋地又瞥到了那个文件袋,无心的,亦或是有心的,他想象着文件袋里装着什么,然后关上了房门。
楼道里阴凉,一种冰爽的感觉顿时让孙彦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一清醒了,他猛然发现不对劲儿。刚下了几阶楼梯,他又赶忙转身退回到门前,打开房门,从置物架上将那文件取了下来。
这是封邮件,拿在手里,突然感觉沉甸甸的,并不是东西有多重,而是拿起这份邮件时从内心所感觉出的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让他双手无力。
他的目光紧紧在邮件上搜索着,愣了几秒,他瞬间打直了背脊,一口凉气吸入他的腹中。
邮件上的信息如下:
收件人:空;收件地址:m省x市a区宫家岛北街357号—11。
寄件人:孙启军!寄件地址:罗布泊阿布坦村!
孙彦的心脏不安地鼓噪着,他几乎是像小学生刚学认字一样,一字一字的将邮件上的字读了出来,念了几遍之后,他已经手脚冰凉,大夏天的,他第一次感到了身上冰寒。
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大脑空白之后,第一个涌上他脑海的念头就是:谁在搞这种无聊的把戏?
要说刚才孙彦出门后,让他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这文件本身!
在上午出门时,当这份文件从门缝里落下来时,他就应该察觉到,这是封邮件呀!不管邮递员多么无责任感,他都应该亲自将邮件送到收件人手上,然后由收件人签收才能算完成了整个邮递程序。而这封邮件并非如此,它竟像一份报纸一样随便地塞到了孙彦家的门缝当中。无人签收,孙启翔、陈舒言早上七点多就已经离开了家,而这封邮件显然是在他们走后送过来的。
想着,孙彦的目光便迅疾的移动到邮件下方的收件人签字处,当他看到那两个字时,大脑里轰的一声,这份邮件竟然签收过了!因为签收人签字处用圆珠笔赫然写着两个字:孙彦。
那字迹和自己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没有故意模仿,仿佛真是他亲笔所写。可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签收过什么邮件,今天没有,昨天没有,前天更没有!甚至是他这几天连笔都没有拿过!
难道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
孙彦摇了摇头,他努力使自己镇静,穿越,实在是一件可笑的言谈!而自己失踪了22年的大伯突然从罗布泊寄回一封邮件,这更是一件荒谬绝伦的事情。
孙启军?孙彦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发现自己果然对这个大伯没有丁点印象。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家里人就告诉他这个人已经失踪了,他的妻子梅芳,也就是自己的大娘,在22年前去新疆旅游时在若羌县被劫匪杀害了。梅芳死后,孙启军就不知所踪,像水一样蒸发的干干净净。警察在新疆大范围内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也没有找到这个人。有人传言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