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胤祥奉命前往泰山主持祭礼,十月初八,山东巡抚王国昌到德州复命,“启禀万岁,臣等在临清之郊发现天地会乱党驻扎,经过臣等的周密计划,此次共诛杀天地会乱党一百二十余人,活捉九人,只有少数几人漏网。除此之外,臣等还缴获一百余把大刀、良弓和几十杆火枪。臣先赶来复命,参将钱士贞押送乱贼的囚车随后就到。”
康熙大喜,下旨嘉奖王国昌和钱士贞等人,至此,诸大臣才明白康熙暂留德州的用意。一个个都暗自庆幸,幸好皇上提早发现,派人剿灭了乱党,否则自己等人岂不是要被伏击?当下众人都称颂康熙圣明,只有索额图和江潢心中郁闷。
特别是听到还留有活口,索额图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虽然天地会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支助的他们,又是谁给他们透露的情报,可是索额图还是不敢冒险。万一天地会的那些人乱咬人咬到了太子怎么办?
恰巧太子又因病提出过要滞留德州的想法,索额图深知康熙的疑心病有多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太子原本可能只有一两分的怀疑恐怕都要增加到十分去了。不管怎么样,索额图都要将一切可能会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和事铲除。
于是,在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囚车的时候,报信之人才姗姗来迟,说是有人劫囚,将九名乱党全部截杀了。
康熙的脸一下子全黑了,“混账东西!你们这多么人居然还看不住几个人?”
钱士贞抹了把汗,“回皇上,那些劫囚的人居高临下,一上来就对准乱党放箭,两轮箭雨之后,乱党就死干净了……”
“那些劫囚的人呢?可有捉拿到?”
钱士贞深深的埋下头去,“皇上恕罪,劫囚的人埋伏在两面的山上,放完箭就窜进了深山,山林茂密,奴才们对地形也不熟悉,让他们、让他们逃了……”
这回轮到康熙想吐血了,好不容易抓到天地会的活口,还以为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是谁泄露了御驾的行踪,没想到却是落空了。康熙深吸一口气,“那依你之见,那些劫囚的人,是天地会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钱士贞回想了一下,说:“奴才们没有和他们近身交手,不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不过他们的箭法精准,像是特意练过,而且一击即退,毫不恋战,比天地会的组织更为严明。奴才认为,这批人应当不是天地会的,反而有些像是……”
“像是什么?”
钱士贞咬咬牙,“奴才觉得他们有些像是被人蓄养的死士。而且这回天地会的人和以往也有些不同,以往天地会的乱党武器杂乱,刀、剑、锤什么都有,这回却是统一的大刀和良弓,要不是王大人早有安排,恐怕此次剿灭乱党,要死很多人。而且、而且他们还配了几十杆火枪!这在以往都是从未有过的。”
康熙沉默了,良久才问:“你们确定他们是天地会的?”
钱士贞道:“奴才确定,这回带头的是天地会的一个堂主,名叫赵复汉,是朝廷通缉多年的乱党,奴才认得他的脸。”
“王大人,你怎么看?”
“奴才觉得,天地会应该是和其他什么势力联手了。”
“哦?你认为会是什么势力呢?”
王国昌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
江潢出列道:“臣有不同意见。众所周知,去年江南盐政有一艘盐运船只被劫,会不会是乱党用这笔横财购置的武器呢?”
众人闻言就知道这是又想给林如海泼脏水了。
然而江潢没有想到,他自己在康熙那里已经挂上了号,如果这事是由别人提出来,恐怕以康熙的疑心病还真会旧事重提给林如海降罪,不过从江潢嘴里说出来,康熙却只会认为是他在为自己或者说是为索额图一党脱罪。
康熙冷冷的道:“前次盐运船只被劫一事,朕已有定论,汝旧事重提,是想说朕错了吗?”
江潢慌忙下跪,“臣不敢。”
康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回屋之后,有密探来报,“启禀皇上,李公公进索府后,奴才等就盯紧了从索府进出的人,其中有一人一路南下,奴才等在临清跟丢了人,请皇上降罪。万幸的是,奴才等在来向皇上请罪的路上,巧遇从王大人手下逃脱的天地会的一个乱党,奴才等把他活捉了。”
“此话当真?”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说抓到一个天地会活口,康熙也不由得喜形于色,“快快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两人押着一个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中年男子进来,那密探说:“此人被抓后极不老实,几次寻死,奴才等就给他喂了软筋散。”一脚把中年男子踹得跪倒在地,又扯掉塞在他嘴里的帕子,喝道:“皇上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有隐瞒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都说寻死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中年男子两次三番寻死,都被弄活过来,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已经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此时却是再也没有当初的骨气,哀求道:“小人一定老实回话,求皇上饶小人一死。”
康熙笑了,怕死就好,就怕那种不怕死的。
“朕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何时加入天地会?”
“小人名唤王平,原是浙江人,十年前,因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偶然间加入了天地会。小人原本是以打铁为生,因为有着一把子力气,好使两把锤子作为武器,因此人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