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蠕动带起的是泛着恶臭的气味,她知道他一向都爱干净,这样的地方岂能好。
清清上去,手紧握了下链条“格嘞”两声,链条在她的手中断裂,滑落在水中。
她握着他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腰,向着台阶走去。
“清清”赫怜祁唤着她。
“闭嘴。”清清沉声道,执意把他拖上了台阶,那粗长的白蛇尾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清清扶着他坐在石阶上,撕下了裙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蛇尾上的水迹。
赫怜祁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手间的轻颤,那从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我”格
“我以为我可以忍住的,可还是没能,我以为我见到你,可以狠狠地给你一巴掌,可我还是没有,我以为我”清清说着,满是自嘲,满是无奈,满是苦涩。
最终,自己在他面前,仅是默默的淌着泪。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折磨人。
赫怜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搂紧在怀中,嘴亲吻着她的发丝,“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委屈了,让你伤心”
清清手捶着他的胸口,压抑不住那心头的哽咽,“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让我担心,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不能让我帮你分担的。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手紧攥着他的衣襟,“怜祁,我不要在分开,我不要在等待,我只想跟你作对平凡的夫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脸颊埋首在他的胸前,“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只是”赫怜祁抬起手,望着掌心中那一团青芒。
色泽更深了,甚至带上了点点的沉黑。
他紧握着掌心,抱着她,说道:“还有半年的时间,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八年吗?如今还有半年。”
“那是在你没醒的情况下,现在你醒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等半年?”清清直起身,紧紧盯着他。
“清清,有一件事是我必须去做,却又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可愿意再多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必定会将一切的始末,全盘托出。到时候你要打要骂,我都由着你发落,从此后,你我二人,只做一对普通夫妻,可好?”
赫怜祁字字句句都带着恳切与一份无奈。
清清望着这个始终将她摆放在第一的男人,他所作的每一件事,从不会隐瞒自己,只是这一次——
为何他要如此的执意隐瞒与她?
他的坦诚,反倒让她不知还能问什么。
看来,她只能等足这八年的约定期限了。
“好,我答应你,这半年里,我不会在过问,不过这次你必须跟我出去!”她同样有着自己的执着,这里她绝不容许他再待下去。
赫怜祁笑着摇头,“我必须留在燕国,留在楚歌的身边。”
“为”清清惊诧地望着他,旋即想到她刚才答应他的话,又急忙转了口,“我不会带你离开燕国,也不会带你离开楚歌多远。有一处地方,楚歌必定会去。”
“哪里?”赫怜祁问。
“楚王府!”清清举目,看向他,说道。
赫怜祁微微地撑了撑眼皮,随后笑了,“好吧。”
清清点着头,扶起他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可以走吗?”
“可以。”赫怜祁应着,可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喘息。
清清环住了他的腰,那厚实的触感,让她紧蹙了下眉,“你受伤了是不是?”
“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纳兰公主已经给我伤过药了。”赫怜祁道。
清清沉默,扶着他向着水牢门口走去——
纳兰潃甄看着被龙清清搀扶着出来的赫怜祁,不禁扬起了欣慰的笑,她忙走上前去。
“看来还是龙姐姐有办法。”
赫怜祁闻言仅是一笑。
清清看向纳兰潃甄,微笑道:“纳兰公主,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都听怜祁说了。”
“没什么,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龙姐姐伤心,何况师父”纳兰潃甄说到此处,摇了摇头,说:“都过去了,只要看龙姐姐开心,甄儿就满足了。”
“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找时间来找你。”清清望着纳兰潃甄,本是一国女王,如今却不得不臣服在敌人的脚下。
不过看纳兰潃甄的样子,楚歌应该对她不错。
纳兰潃甄目光黯然下来,她看着清清与赫怜祁,两人互相扶持的样子,心里头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好,那甄儿等着龙姐姐。”
“好。”清清应着,对于纳兰潃甄,她确实有许多的话要说。
可目前不是时候,而且这地方也不允许他们多说。
纳兰潃甄点点了头,她把药瓶递给清清,叮嘱道:“这药每天给他换一次,伤口不出三四天就能愈合。”
“嗯。”清清接过药瓶,放入在腰带中,向着纳兰潃甄,说道:“你快走吧公主。”
“嗯。那我走了,龙姐姐,四皇子,你们保重,甄儿祝福你们。”纳兰潃甄笑着向两人道别后,转身,快步走离。
清清目送纳兰潃甄离开,侧起头,看向一旁的赫怜祁,用手戳戳他的胸口,“到了再跟你算账。”
赫怜祁无言,他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怎么惹到她了。
算账——
这词儿,还真是让他又惊又喜
楚歌躺在长椅上,目光看向窗边,那一抹倾斜而下的月光,柔和的月光,却偏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