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此。那位身份特殊,再联想到此时京城里,各方势力的剑拔弩张,更得躲远些才是。你这里是顺口一提,却不知那位细细思量过后,又是如何看待的,何况原就有心同其胞兄放手一争,身边又怎会乌有心思缜密之人辅佐?”
稍稍抬起首来,瞥了一眼外院方向:“想你身边就有段师爷这般的经年老人在,何况他乎?”这句中所指之人,自然是如今仍旧暗伏未出的端王爷,闻言身边这位也是颔首连连。
既然想要在事后抽身而出,此刻再有牵扯便是大大的不妥,更有一条夫妻俩也早有共识,就是万事都有意外。若日后继位之人并非这位信心十足的端王,他们又将如何应对?
所以,唯有未雨绸缪,早做打算方能应对自如。原先就未动过心思插手他们兄弟之事,况且还是这等夺位之争更是敬而远之,无论站在哪方都是不智之举。若不是单晏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怕也要学舅兄那般,索性隐了姓名、身份在商场上发挥一二。
如今在京城开张小半年的有间酒楼,已从最初的小有名气,到过完了正月十五重开门时,不过中等规模的新酒楼,已赫然成了京城达官贵人们常常走动之处。
其中既有他家菜品出色的缘故,但另有一样却是别家不能企及的优势,那便是他家舍得下本钱。另外辟出的内院占地原就不小,就算安置下六个雅间也是绰绰有余,但有间酒楼的东家却是好大手笔,直接修了个二层的水榭。而且每日仅供一家订席面。
要说用意何在,自是由婍姐儿在京畿开设的茶楼联想而来,如今又是何等紧张的时刻,寻个稳妥的所在商议要事,当然不惜多花费银两。图的就是一个安心!
所以,这价格只不过略高出外面临街二层雅间约三成,却等同于在无形中避开了周遭的‘隔墙有耳’,自是登门者络绎不绝。而郑清如正是看准了时机,将舍了一处本可多添进项的内院,换来了一个迅速打响名头的机会。
“舅兄这一招。真正是恰到好处,就不知那些急于仿效的酒楼可能迎头赶上?”暂且停罢刚才的话题,此刻将谈话内容移至郑家兄妹的有间商号来,也是顺理成章。本来端王那头的任务,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哀叹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积极应对。一边助娘子兄弟们几个多多拿回产业,一边寻个最合适的脱身之法,方是正理!
同样抱着这个念头的婍姐儿自是不必说了,微微颔首已是接了往下道:“亏得眼下时局正乱,无论是京城那些百年老号,还是同我们家一般才刚新进入京的,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是我哥哥本就打算好了。借此机会多捞回几家铺面,才肯舍出这好大一笔进项。”
“不过跟风效仿的店家,虽说未必会多。但也不能一个没有,我哥哥此举的目的怕是有二。第一,自然是位了打响名头;可另外一个只怕是想引了二房手中的铺子效仿,才是两不耽误!”
吃了口茶,身边这位也已抬高了眉毛赞道一声:“舅兄这双管齐下倒是用对了时机,如今他们手中的酒楼虽已不多。可与你们有间酒楼规模相等的,倒是还余下两、三家吧?”
这旁已是颔首应了:“正有一家离着不远。中间仅隔着两条街而已,而且内院大小也与我们家酒楼相当。前次出京那会儿。怕是因其生意跌落的厉害,已将二层的雅间关了小一半咯!”
“刚好,前头就有这么个最佳的力证,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叫他们家瞧着越是眼热不已,才能越快进行。只是不知二房那位主事之人手中,还余多少闲钱可供折腾几回?”
“哥哥信中虽没详尽提过,但有我那几个打探经验丰富的心腹之人在,必定是心中有数。再退一步,就算二房那头可暂缓一二,咱们也另有法子管叫他们应接不暇!”
“哦,娘子又想到了什么妙计?”
“妙计谈不上,只不过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你日后如何脱身而出的借口。思量想去也惟有顺水推舟,将后来之人顶了你的名额让那位看重,放能顺利逃过一劫,只是如此一来那后来之人……。”
这旁婍姐儿面上的不忍之色并非作假,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这李代桃僵的做法,却有可能陷旁人的淤泥之中,事到临头难免犹豫。
只见自家这位却是摇了摇头,轻笑着开解与她道:“那愿意在端王爷跟前试图展露头角的,又何止少数!再则说了,我们两家皆是功勋世家出身,自当多多避讳,然而在那些背景简单的后来之人,却是无此忧虑。”这句才刚结束,低头望向身边之人已难掩一抹喜色。
单晏更是抬了抬手,轻轻拂过她一侧的发辫,含笑继续道:“他们只恐乌有机会展露,哪里还会忧虑将来之事?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立下如此大功,日后的飞黄腾达便犹如囊中探物,怎会无人向往?怕是求之不得,才对!”
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婍姐儿已是彻底安下心来:“从来富贵险中求,何况此等乱局之中只怕更甚以往。”见相公颔首,自己便附耳将这几日思量后的结果,一一告知。
少时,见其低头沉吟片刻,方才重新抬头看向过来:“以为夫看此法倒是可行,只是其中不少细节还需反复酝酿,才能彻底断了与我们这里的干系,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那些,力图得端王青眼的后来之人受中。”
“酒楼怕是不妥,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