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的,瞧着一身的穿戴就知道不是普通富户出来的,再别说人家出门还带着护卫,哪可不比一般的家丁,都是有真功夫在手的厉害人物。听人说了,家里养着这么一个,光每月给开的银子就能顶上三、四个小厮的!”
被自家娘子的这一句‘听说’,这旁的丁门房忙不迭好笑着摆手拦道:“这都是听哪个不知道行情的,胡乱猜的?你可还记得早些年里,咱们家隔壁村子老冬叔家的大小子?他可就在镇上镖局,走了好几年的镖,有一回帮着护送毛员外家的女眷去京畿,不但立了首功还得了老员外的青眼,直接给留在家中做了护院。”
说着已是比出一个巴掌,在自家娘子的面前使劲晃了晃,嘴里更忍不住‘啧啧’两声:“从此后,单说这一年下来的月钱就给足了五十两银子,再别提逢年过节时东家的打赏了,只怕也是不少。”
满是认同地一边点头,一边也随之掰着指头,细细数了起来:“包吃住,给四季衣裳,还有这么些个银子,可是比那私塾里的先生都不差,那……。”到最后,更是忍不住猛地一抬头,直直往向了那两侍卫所住的屋子,两眼放光。
咽了咽口水,已是有些迫不及待:“我说他爹,咱们家小二才刚满八岁,你说如今跟着学两年功夫可行?咱不求来日成了大高手,等来日求了公子放咱们家儿子,在院子里做个护院也是不赖!”
“你倒是想的好,可那等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就咱们小子这个头……别说是公子了。只怕连那两位也不肯收,不是?”其实他们家本就是苦出身,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自卖自身,只求一家子能守在一处过活。
买他们一家回来的小姐,就是个好心肠的主子。不说每月里给他们两口子一两银子的分例,还另外许了家里两个孩子四季的衣裳。这若是搁外头,绝对是没有事儿,哪有主子给当差的家里娃娃四季衣裳的道理?
他们能遇上这般宽厚的主子,的确是运气十足,而且主子是明知他们家日子艰难。给孩子的衣裳只命他们家问管账的丫鬟,拿布料去自己缝制。看似有意刁难,实则却在这料子上多匀出了好些,这般一来漫说是四口人的替换衣裳了,就连被褥的里子和面子。也一并全给凑齐了。
因为小姐特意让胖丫鬟肉桂上街采买来,给下人自己做衣裳的材料里就包括了这些。就是顺带着给内院粗使丫鬟做的衣裳,还额外许了一份工钱,可算得是他们家的意外之喜。
别看银子不多,可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已是难得的进项咯。本来就是顺手的事儿,何况他们还是主子买来的使唤人,院子里本就没多重的活。接二连三的好事正让他们一家欢喜的紧,哪里想到才没过三、五个月,小姐就把他们送了来这儿。
“往后跟着这位公子。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现如今可不好说,之前咱们家穷归穷,到底不至于自卖自身的地步,但这回子卖身契都在人家手里攥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
听着当家的这么一句,身边的门房娘子就忍不住低垂着头。再没吭过声。就在他们夫妻俩忧心忡忡之际,便听的孩子们街口买糖回来了。便双双收起刚才的苦闷之色,正打算好好提醒两句。却听得刚才那两个侍卫的说话声。
“你们可曾见公子出门了?”
“是,公子走的匆忙,看着好像有要紧的事,出了门直接朝西边那条街上去了,后来小的关严实了院门,就不晓得的。”
不料门房这头才低头答了一句,那头他家儿子就朗声,接着补了一句:“侍卫大爷,刚才小的也瞧见了,那会儿公子正由大马车行里往后面街上去,没等姐姐给行礼问安,就已经拐过街口那家卖……烧饼的铺子了。”后面那半句是直瞪着双眼,目送着刚才进门没大一会儿,听了自己的话又转身而出的两人,有些怔怔。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爹,这侍卫大爷们是怎么了?”
“自然是追公子去了,主子没来得及吩咐干活,可咱们不能干吃白饭,回头你娘领着你姐姐,却厨房准备了饭菜,你跟我把后面那些柴都砍了。”
‘哎’两个孩子倒是答应的爽快,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没有道理的。家里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哪里不知道如今全家与人为奴为婢,自是万事小心伺候着才是。
这里一家四口已经卖力忙活了起来,而另一头转身追出院外的兄弟俩,也是马不停蹄。
“这渲州城里倒是跟着那颜家的小哥走过大半,要不我们哥俩分头去找。你往东边,我去西头,王木奎也不禁停了脚步,抬手比划了两下。
想着时间紧迫,要不然公子哪会亲自出马,索性分头追上才是当务之急。于是兵分两路,便开始一家挨着一家,找了起来。到底不算太晚,等三人汇合寻到刚才拉了一趟活出城的把式,才不过一个半时辰之后。
“这是借得谁家的宅院,瞧着样子倒不想是别人家往外租的?”
听着一旁王木奎好奇脱口而出,那赶车的把式倒是个自来熟的话篓子:“那不是,他们这片地界上的富户,主人家姓什么来着咱们不晓得,不过时常来渲州收丝的商户们说了,他们家的生丝不错。瞧见没,后面那几个山头,可都是这家的产业!”
“富户倒是富户,可待人却是宽厚的很,客官走这一路可是没觉着颠簸。”手持鞭子指了指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