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较取其轻!”重重叹了一声,眼中那一抹掩饰不住的无助感,却是让这旁的贺先生忍不住心中刺痛。自己这位东家是何等样的人才,身为幕僚自是再清楚不过的,而这般的好姑娘最终却被人害得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无比惋惜。
然而,在面对攸关性命之事时,这看似十分艰难的一步,又不得不咬牙踏出,才是最令人心痛的地方。
而那旁的郑清如也已有了主意,低声追问道一句:“我妹妹之前也曾让贺先生你多多留意,那单家小子名下的米行,如今可有旁的消息传出……。”
显然,对于那位竟然敢提出合离二字,十分的不甘。因此深入探查那人名下的产业之事,便成了郑清如留给贺先生的另一项重要任务,而他自己也在稍作休整后,继续向京城方向而去。
事到如今,再畏首畏尾也不是办法了。一来,坐镇京城的婍姐儿被二房算计了嫁入郡王府,而陆氏姐妹也是成亲后,被暂留京郊的山庄之内,至于那贺先生家的兄弟,更是个半点不知实情的主。因此郑清如打定了主意,索性进京接手妹妹之前的计划,才是最好。
二来,有自己在内城守着,既可随时随地关注二房的动向,顺带着将自家姑母接应了出来,也不是全无可能。同样想着要悄悄接了妹妹出京,只是密信上的一句顺其自然,便叫郑清如是迟迟不敢对郡王府那头有所行动。
要知道,他是自小与那单家的小子相熟,虽说尚未到莫逆之交的地步,却也绝非普通的泛泛之交。别看两家如今的关系不怎么样,但当年两位老爷子同朝为官之时,两家之间走动也是不少。
就拿自己两兄弟而言,昔日长兄还在世时,虽不及小时候同在一处读书、练功,但当年给几家孩子教授马术的那位,却是同一人。
正因如此,京城这几户功勋之家的子弟,才算有了这个相熟的机会。而今日得了那不过比自己大了月份的单家小子,居然敢提合离一事自是恨得牙根痒痒。自家妹妹哪里配不上他了,只不过如今自家父兄不在了,而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却不好摆在明面之上,大房这支就算是彻底没落了下去,他也不这般欺负人!
虽说婍姐儿信中有过明示,这位暗中所行之事,只怕与朝中那桩大事有些关联,所以自己才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在郑清如看来,此次京城之行,若能顺带着权说了那位就此罢手夺嫡之争,或许就可避免了他们这对挂名夫妻的最终命运。
郑清如到底不是那无知的少年,直接找上门去和盘托出当年实情的莽撞之举,自是不会。然而,那旁敲侧击的法子,也不是全然用不上,只是事前还需与此刻被圈在郡王府中的胞妹,说定了此事才好按计行事。
但他却不知,此时身在郡王府这偏僻之处的婍姐儿,反倒是更愿意顺其自然,等自己这为名义上相公,将自己送出京城之后,再另找借口悄悄迁回南方,只等三年之期一满,便可大功告成。
“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那位的暗中究竟是否参与了夺嫡大事,我这里还全无把握。与其每日了提心吊胆,倒不如早早避出京城,倒可安心不少!”自始自终,婍姐儿对于这等宫闱之争就十分留意,不为旁的,只求能安然度日而已。
有份参与这等之事的,只怕是早已做好了成王败寇的准备,可自己还想过那平平安安的小日子,这等大事还是莫要沾染分毫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