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行动,自是快了许多,不到一天工夫,就连送了书信出京的也已是抵达了,京畿境内距离帝都最近的那座府城。说起来同样是在京畿境内,可二房对于这位大姑奶奶却是十分警惕,单选了偏远的地界不算,所则的院落也是那般的清冷非常。
索性姑侄们也都是不计较,才使得他们那头随后撤了暗中监视之人。只是他们又哪里晓得,这座宅院中早在半年前,就已人去楼空。
如今姑侄三人的落脚之处,却恰好是在哪座宅院的斜对门。这不是什么巧合之事,而是婍姐儿同姑母商定后的有意之举。既然你们还不放心已无心过问府中诸事的姑母,就莫怪旁人同样防备一二。
而原先那座宅院里,唯独留下几个看守门户的老家人罢了。只是这院子里门房的老苍头夫妇俩,也早已被方郑氏换成了自己胞弟从前用过的老人。也就是,前番郑清如陆续寻回几批庄户中的一员,因此倒是不怕被二房来人,看出端倪。
这位姑奶奶是一项与他们不对盘,顺手换掉个看守门户的,也是再寻常不过。但是,他们又怎么会明白,正因为如今这两对门的宅院内都是可信之人,京城那头再想插手一二,便是无稽之谈咯!
所以,此番带了婍姐儿急信出京的人,并不会贸贸然叩响原先那座宅院的大门,而是直接停在斜对面的这家门前。应门之人轻轻启开门扇,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番,认出是京城小姐身边之人,方才点头领了他在垂花门外侯着。
一听是京城送来的急信,方郑氏显然是颇为吃惊。这一来,侄儿年前就因那单家的小子被困南方,至今都未曾起身北上,婍姐儿此刻差人送信,必定是事关重大。
想过了各中关键也不再迟疑。立马命了那回禀的丫鬟,直接将人领到了外书房中稍待,便换了外裳疾步而出。对于有关京中诸事,倒不是方郑氏不敢叫他们小兄弟俩知。而是怕他们年少气盛。又同婍姐儿是姐弟情深,只怕是冒险前去助阵,便索性万事不提。
而今日先是由那送信之人口中获悉,近些时日来的各种传言,再细细读过一遍书信后,更是面露谨慎之色。毕竟是将门之后,对于自家侄女最后那张图稿的含义,又怎会毫无感触。
这可是极少有人能够读懂的虫鸟篆,随后接过那旁送信之人,小心由怀中摸出的荷包。便已是了然颔首,定然有大事发生。以婍姐儿自小养成的习惯,无论胜算几成都不会这般的悲观,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便不会轻言放弃,而此刻却送来了姑侄仨曾约定过的。这嵌入了鲜见古体的图稿,便知必是十分紧急!
若说刚才翻看到最后一张时,心底不免‘咯噔’一下,然而多年的历练,明面上终究是未曾显露太多。命官家好生安顿了此人休息一晚,待明日与他换了马匹启程上路后,便一言不发以眼神招呼了门外侯着的林嬷嬷。直接回了正屋的内室之中。
“怎么?小姐那头可是出了大事?”到底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从之前的林妈妈,如今换了嬷嬷的身份已是最明白的一个。
只见这旁方才坐定的主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便命其寻出了当初侄女给自己留下的那本花样子,亲自拿过剪子将荷包拆了。果不其然。荷包的内侧夹层里就藏着一条丝帕。
抽出那张图稿,便低头仔细比照了起来,没多时便依葫芦画瓢在一旁的白纸上,绘出了那几个古体文字。
‘咝’一声惊呼正欲脱口而出,却又被方郑氏生生压了回去:“林嬷嬷你切去唤了小七过来。宅子里一概要紧的物件,也都收一收,至于小八还是莫要让他知道的好!”
虽说老嬷嬷尚未获悉这密信中夹带的消息,究竟是何等之事,但在林嬷嬷看来,定然是攸关自家主子的要紧大事。若非如此,一贯坦然处之的这位,面上的颜色又怎会变了再变。
待到老嬷嬷将侄儿领了屋里坐定,这旁方郑氏才一改先前的秘而不宣,开门见山道:“如今咱们在这儿恐怕是住不长久了,姑母我是必须留下的,明后日我便安排了可靠之人,送了你们兄弟俩一路往南通如儿,在渲州山庄汇合。此后,便可直接送了你们在岛上,暂且安身一段时日。”
“去岛上的田庄?”原本他们小兄弟俩,也曾有一度念叨着,何时能去到哥哥、姐姐们时常提及的自家海岛,住上几日。但如今真到了此日来临之际,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原因无他,自家姑母脸上的丝丝不安,即便刻意强压着,但在自幼便很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小七,郑清丹眼中却是无比的震撼!因为在他与弟弟心里,自己这位姑母到底是个有大识见的贵家妇人,无论遇上何等大事,无时无刻都透着将门之后的坦然气度。
今日居然这般着急将自己从先生的课堂上寻回,必定是……莫不是我家二姐出了大事?在他心中,此刻身在京城的二姐,无疑比起仍被困南方的兄长,更为凶险三分。
与那阴险无比的二房同在一座城中,又怎能不让人为之忧心。更何况,主仆几个此行的目的,还是要从二房手中夺回自家的产业,却是何等艰难之事。
“可是我家二姐被那头认出来了,还是小丫鬟们出门在外,无意间漏了行踪,被盯上了……?”冷不丁被对面就座的侄儿,冒出这般两句,漫说是她方郑氏了,就连身边的林嬷嬷也是为之一振!
主仆俩忍不住对视一眼,显然是在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