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从那么高掉下来会摔死?”白晓宇气急败坏,勉强爬了起来,才看见自己摔在什么上面,白白的一团,热乎乎,湿漉漉,软软的,好像还在动。“这是什么?”

“这些蜘蛛等了太久,所以做了点想做的……”顾云熙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你小心一点,那个是蜘蛛的卵。”

白晓宇听完停顿了三秒,随即像踩了地雷一样飞了起来。“你是说,它们在试图吃了我的同时,还进行了交配?”

顾云熙笑而不语,白晓宇暴跳如雷,这个男人,是老天带来整她的么?

“走吧,吃饭去。”她没理他,掉头就走,丝毫没有看出他的脸色很不好。

顾云熙看了看手掌心,隐约有一条一寸长的红线,很细,并不明显,可是却是致命的。

退出竹林只有那么一条路,可是她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路上错过的村庄,天已经黑了,小路的周围都是高高的大树,叶子落得差不多,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渐渐放慢了脚步,可是出乎意料,顾云熙并不在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就不在了。这下,白晓宇彻底吓傻了。

这个季节,这个地方,怎么也不适合开玩笑啊,那么大的活人不会这么不明事理吧,白晓宇从生气到恐惧,加上这一天那么多经历,她再也忍不了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就好像当年跟丢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然后自己回家一样,一面想让自己镇定,一面又发现完全没办法控制。

“顾云熙……顾云熙……你别闹了,你快出来……”她边哭边走边想,刚才还有那么分分钟觉得自己喜欢他,真是脑袋进水了,一定是幻觉。

原来觉得顾云熙那么轻易就允许自己跟着他是良心发现,现在才知道,他是要把她扔在这种地方吓死才甘心,指不定,一会还有什么狮子老虎狼冒出来,直接把她吃了。

越想越害怕,忽然,转角的山林中有了一丝灯火,晃动着,好像越来越近。白晓宇急急忙忙跑到路边,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来人是个小尼姑,淡灰色的僧袍和举了个灯笼,缓缓行。

“苏施主,夜深了,我家师父请您到庵里休息一下。”那孩子十几岁的模样,瘦瘦弱弱,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皈依佛门有许多讲究,不为四时所累,所以他们常常冬天也穿得很少,白晓宇看着那孩子虽然很冷,还是一脸的平静温和,想着也不会是个坏人,才肯出来。

“敢问小师父,您家师父可是一位故人?”白晓宇并不知道这个师父是谁,要是苏安的什么仇人之类的,自己不就是自投罗网了么?

“有便是无,是也是非,施主是有缘人,何必计较这么许多?家师莫闻,想着施主也未曾听过。”那孩子淡然的眼神,很难和她的年纪相互联系,白晓宇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还爱刁难别人的怪阿姨。

“既然小师父这么说,我们还是同去,同去。”万一人家是好人,那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顺着小小的光亮,两个人走在小路上,一前一后,小尼姑把灯笼放在身侧,努力将光亮让给身后的白晓宇,当年佛祖舍生喂虎,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走走停停,弯弯曲曲,就到了山林的深处,白晓宇想了想,如果这时候遇见坏人,她也不跑了,估计这个地方,让她撒了欢的跑也走不了太远。

“小师父,不知道你的法号是?”白晓宇想要和谁说些什么,不然,这一路岂不是太可怕。

“贫尼法号未名。”白晓宇撇了撇嘴,师父叫做不听不闻,徒弟叫做没有命名,这未名也太隐士了。

拐过一个山脚,终于看见了一个亮光的小地方,说是个尼姑庵,不如说这里是个世外桃源,虽然已是黑夜,可是这里还是给人暖暖的感觉,好像是家,对,这个感觉应该是回家。

“师父,苏施主来了。”小尼姑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轻轻地叩了叩门。

“进来吧。”里面的师父温柔的声音让白晓宇好感倍增。

安静的跟着她们二人去了厢房,迈进小屋子的那一刻,白晓宇就感觉莫名的幸福,这里真的很温暖,僧侣一向生活清苦,屋子里那个暖暖的火盆似乎是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此刻,她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从未见过的师徒二人知道自己要来,也不在乎她们的身份,她现在心里只有感动,只有辛苦一天的疲惫。

“施主今晚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这位莫闻法师说话轻轻柔柔,虽年逾四十可是皮肤很好,细腻红润有光泽,看样子常年食素,对皮肤是有好处的。她虽然削发为尼,可是看气质,看谈吐和她教出来的小尼姑,就知道她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出家中年女人,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不会因为穿了难看没有线条的法衣而消失,那份岁月沉淀过得美貌和秀气,不会因为无法青丝长发而减少,真正的美人,总是能逃过岁月的毒手。

“好,多谢师父收留。”白晓宇没想太多除了疲惫还是疲惫,忽然想起了什么。“师父可知道顾云熙在哪?”

“贫尼如今不知,施主有什么事?”

“没什么,师父也早些休息。”将她送出房门,白晓宇迅速倒在了床上,出家人不打诳语,想来这是真的,也就没有再问。

虽然床很坚硬,虽然枕头是块木头,可是这一夜她睡的很舒服,偶尔还会发出很幸福的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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