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帝面子抹不开,本来就不待见傅之晓,而廖明则仿佛走钢丝——
一方面太后的怪病拖不得,一方面早日将这位不安分的玉阳公主带回大齐。
是以廖明也是归心似箭,两人一拍即合,匆匆催了傅之晓上路。
大齐使臣实际上已在大楚逗留多日了,离开完全符合时宜,傅之晓虽然觉得匆忙,却也明白病情耽误不得的道理。
简顷和傅之晓从殷王府出发,而廖明带着玉阳公主从驿馆出发,双方约定城门汇合。
傅之晓对大齐没什么好感,连带了对廖明也没什么脸色,可廖明却不敢不对这位小祖宗恭恭敬敬的,身后玉阳公主的马车缓缓行驶,他率先小跑几步上前:“见过殷王妃。”
傅之晓背靠着马车,点了点头:“不必多礼。”视线漫不经心扫过身后玉阳公主的马车,那车帘微动,随即便没了声音,不禁有些诧异——
照着原先玉阳公主胆大妄为到给简顷下药的性子,如今竟然连面都不露,真是有够奇怪。
“这一路便要辛苦殷王妃了。”廖明又道。
“我不过是为陛下分忧而已。”傅之晓四两拨千斤。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春日里虽然温度回升不少,可风口处站得久了,仍然免不了觉得冷,傅之晓打了个喷嚏,廖明赶忙明眼色地道:“殷王妃先行回马车罢,莫要招了风寒。”
傅之晓也不推诿,掀开帘子进去。
车帘半遮,一张精致诡艳的面容隐匿在车内,看得不分明,却分明是那人。
廖明心里一惊,回首瞥了玉阳公主的马车一眼,顿感不安。
虽然他给玉阳公主下了无法说话的药,可殷王竟然也跟了来,这一路玉阳公主若是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又当如何处理?
廖明光是想想都头疼,按着太阳穴回了自己的马车。
这刚出发的一日,为了照顾玉阳公主的娇躯,一路走走停停,一日两日也作罢,可连续几日下来,傅之晓的好耐心也全无,一张娇俏的面容越发的冷凝。
简顷看着傅之晓一天天的变脸,也明白是傅之晓不喜廖明一群人的磨叽,可傅之晓板着脸实在不如平时温温柔柔好看啊……
也不对,傅之晓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看,可是他更喜欢温温柔柔的夫人。
是以简顷白天夜里都爱对傅之晓撒娇,若是以前简顷的妖孽无耻傅之晓还能招架住一二,可如今这般卖萌……
还真有些受不住。
每每都被简顷勾引地母性大发。
安静得夜晚,树林小道旁摇曳的篝火,以及女人的一生闷哼格外突兀。
玉阳掀开车帘,看着对面傅之晓的车帘,一张美丽的面容立刻变得狰狞起来,眼里一闪而过狠辣之色。
光是想象此时马车内的情景,玉阳便想去跳河。
“公主。”身后的宫女瑟缩了一下,还是冷静地开口,“廖大人敢下手,必然是得了那位的指示,那位不想让您和大楚联姻,公主也莫要再生别的心思了,若是坏了那位的好事,惹了他不高兴……”
话音未落玉阳便回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意味明显。
——你在教本宫做事?
“奴婢不敢。”宫女哆嗦一下,连忙垂下头。
可玉阳却是冷静了下来,的确——
不管齐昀坐不坐得了那把龙椅,日后朝内也无人可抵他的手腕,即便是太子皇兄也是一样,只能受制于齐昀。
若真走到那一步——
如今她又何必惹得他不高兴?
大道理虽然明白,可就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玉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傅之晓马车的位置,神色复杂。
*……*……*
大齐
傅彦提着油灯走过长廊,尽头是傅广鸣的书房,此时还亮着灯。
走到门前,他径直推门进去,傅广鸣如同惊恐之鸟霍然自书桌前站了起来。
“冷静一点。”傅彦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书房门阖上。
他走到书桌旁的一张梨木椅上坐下,手指敲了敲扶手,沉吟片刻道:“爹,岐王殿下又找您去喝茶了么?”
傅广鸣见来人是他,适才松了一口气,又跌坐回去,长叹一声:“这倒没有,不过他手下那个二还是六的,总是告诉我说岐王殿下十分想念二姑娘。”
他顿了片刻又坐直身子十分不解:“岐王殿下怎么会和之晓扯上关系?”
从来没听说过。
傅彦也是一脸狐疑:“岐王殿下真如此讲?”
“还能有假?”傅广鸣想到那个二还是六,心有余悸地喝了一口茶,烫得他舌头差点起泡。
提到傅之晓,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傅之晓一个女儿身,又没有带把的兄弟,于傅彦来讲是没有丝毫威胁的,偏生家里一老一小两女人折腾得人不安生。
“她现在还是没有下落?”傅广鸣嗫嚅几下,复尔问道。
傅彦点了点头,端着的茶杯由于心不在焉晃湿了袖口,他有些烦躁的将杯子放到旁边的桌上,从怀里摸出手帕,擦了两下,越擦越没耐心:“依儿子看,岐王殿下分明掌握了傅之晓的消息。”
傅广鸣蹙了蹙眉,傅彦将手帕扔到桌上:“仔细想想,岐王殿下自回朝后仿佛一夜之间便认识了傅之晓似的,隔三差五将爹找过去耳提面命,看似是为爹着想,实际却似乎有要给傅之晓诚邀之嫌。而后来岐王殿下因故离京,这才歇了心思,这次回来,又是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