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走失三年?她怎么似是没有听过这件事?
若真追究起来,此时应当不小才是。
“父皇很聪明,事发就将事情压了下去,秘密派人寻找,却一直杳无音讯,直到三年后在大齐的宫宴上再一次偶遇,本王才得以重回大楚。”简顷漫不经心地道。
可傅之晓却觉得此间似乎被他有意或无意省略了很多事,她狐疑地看向对面的白子明,对方却是一脸欲言又止。
明显不是个小问题,那么是怕她知道么?
“简顷。”她放轻了声音,“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
“杂耍团。”简顷伸出左手扣住她不动声色挣扎的右手,十指相扣,“炎阳。”
仿佛有人在脑海里翻动记忆,傅之晓脑海中零星闪过几个画面,面色渐渐白了下来。
“炎阳,据传之前似乎是在哪个小国兴起的罢?灭亡之后,几个讨生活的人便纠集起来闯到了其他帝国的领土,为了生存,便成立了云游四海的炎阳杂耍团,尔后由于技艺高超和人为吹捧,在世族贵族之间亦是掀起了一股风潮,人人都以见过他们的表演津津乐道,最终炎阳杂耍团甚至走到了各国皇帝面前进行表演。”白子明喝了一口茶,接话道。
简顷眼珠动了动,瞥了白子明一眼,轻笑:“白大夫,这话似乎说得不全罢?炎阳杂耍团到底做过什么,白大夫会不知道?”
白子明手上顿了顿,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
傅之晓此时脸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炎阳杂耍团,可原身是知道的。
傅之晓出生的时候,炎阳早已经消失了,可这个话题却并没有消失。
九岁的时候,傅老夫人贺寿,特地请了一班演艺班子,在院子里搭了台,咿咿呀呀唱了一下午。
老夫人坐在院子里看到兴头上便微笑着点点头,看得没意思了立刻板下脸。
彼时所有人都坐在院子里陪着这位老祖宗,可傅之晓一干孩子对这种咿咿呀呀并没有兴趣,坐在后排百无聊赖。
可傅之晓敏锐地不敢惹父亲心烦,只得端着茶水喝,几杯下了肚,免不了内急。
她跳下椅子打算靠到前排去向傅广鸣报告一下。
傅广鸣正在和杜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走得近了,她才挺清楚两人的对话。
“这戏班子是外地的?”傅广鸣问道。
“是呀,瞧这身段,倒比京都那帮整天靠人养着的好多了。”杜兰抿着唇笑着道。
傅广鸣皱了皱眉:“炎阳那事之后,不管是杂耍团,还是戏班子,都过得不甚轻松。”
“这不是常有的事?”杜兰冷笑了一声,“大户人家不就爱搞这么腌渍事儿?瞧着那蒋御史整日道貌岸然,想不到也喜欢养娈童,可真是——”
听闻此事,傅广鸣亦是冷笑连连:“往日里倒是整日弹劾我作风不正,也真是可笑至极!不过倒没想到炎阳竟然是这样的人口贩子,难怪每次这炎阳到了京都,他总要请人去府上表演一番,想来既是为了好好挑选那些样貌漂亮的孩子罢!也是方便交易了!”
杜兰听了,叹了一声,语气不知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可怜大楚那小子……”
“嘘。”傅广鸣沉下脸,“此事切莫再提。”
“是是,老爷。”
彼时的傅之晓不明白炎阳杂耍团是什么,娈童是什么,而随着年龄增长,记忆一页一页增厚覆盖在旧日的色彩上,也渐渐将此事抛到脑后。
傅之晓心尖都开始颤了,她看着对面的白子明,对方只是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看着她带了几分征询的柔软目光,白子明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微微颔首。
傅之晓倒抽一口气,只觉得从脚底嗖嗖往上冒着寒气。
“夫人放心、”简顷重新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声音沉沉,“那玩意儿见本王姿色过人,倒是舍不得卖掉,所以本王离开那肮脏地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玩意儿拖出来,好好伺候伺候,以感谢他三年来的养育和照顾。”
话语里似乎带了无边的寒气,傅之晓轻轻颤抖了一下,蓦然感觉腰际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身后的男人又道:“他的肢体被撕得太碎,本王本想干脆将他化掉,想了想,还是太过浪费,索性将他的肉捡回来剁成肉酱,包成包子给他的老顾客们送去,也算是了解他的心愿了。”
傅之晓只觉得胃里在翻腾,可她咬了咬牙,用空出的那只手覆盖在简顷的手背上。
他的手是冰凉的。
简顷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随即垂下黑翎般的卷翘睫毛,轻笑出声:“可真是……”
*……*……*
在回殷王府的路上,傅之晓的心情异端沉重。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视简顷的眼睛,简顷这人,骨子里太过决绝,这般黑暗的事情在她面前被揭露出来,简顷就算不难过,也会难堪。
她说什么都太多余。
“夫人,”简顷坐在对面,忽然俯身探了过来,支着胳膊居高临下看向她,“害怕了?”
傅之晓没有说话。
简顷眯了眯诡魅的眼眸,重重坐了下去,慵懒地支着下巴看着她,嗓音幽幽带了几丝入骨的冰凉:“这样就害怕了?还是觉得恶心?本王以为你会比其他人好玩一点,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的黑眸渐渐变深变得更为浓黑,良久,他眨了一下眼睛:“本王这一段知晓的人可并不多,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