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把桔子拉到一边,小声地对她说:“你们走了之后,村老和里长了走了。我爹就让爷上县衙去告二叔不孝,爷不肯去。我大哥就对爷说,不用爷去告状。可以让我爹出面代爷告状。只要到时候爷上堂说一句,二叔确实不孝就行。爷还是不愿意,后来奶说爷要是不去的话,她就去上堂,爷才答应的。后来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
江峰说到这里,得意地望了桔子一眼,接着说:“我就绕到后院,从窗子缝偷看。我大哥说,现在县衙还在放年假,要过了十五才放告的。他先写了状纸,拿给他的先生看一看,再请先生到县衙去托托关系,一定要让二叔的罪名定下来。不孝的罪过,最轻也是流配的刑罚,重的可能会判死罪的。只要二叔判了罪,你家的六十亩田,还有池塘就都是我家的了。”
江峰突然停了下来,桔子追问说:“后来呢?你放心,只要你都说出来,这次红烧肉给你吃个够我。”江峰声音更小了,说:“我哥说,二叔的身体是亏了元气的。这次哪怕判个最轻的流放,肯定也回不来了。到时候把你卖了,把二婶赶回家,剩下江浩和小泽,怎么摆布都行。”
桔子虽然知道江山有些阴狠,却没想到他如此狠毒。她先用几颗牛轧糖打发了江峰,让他晚上再过来吃红烧肉。然后,把江常安和江浩叫过来,告诉了他们江山的打算。江常安听了桔子的话,慌了神,在他心里,读书人是属于高大上的存在。现在他的那个读书的侄子,如此算计他,还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要至自己死地。江常安又是伤心,又是生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逃不过去了,还要连累儿女。
桔子对江常安说:“爹,你先别慌。江山虽然有些关系。我们家也不是能任他欺负的。关键是,不能让他把状纸递上去,要是你的名声坏了,会牵连到哥和小泽的前程的。”江常安着急地说:“要不,我去求爹,我,我,要不,我们就分给大哥几亩田。”
桔子安抚地说:“爹,你别着急,给大伯分田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他们是,要我们全部的家产,何况这次给了田,下次咱家再买什么东西,大伯家不想要,怎么办?好在,现在是在新年里,我们还有时间。明天,我和哥去穆府求穆二哥,看看能不能给县衙,或者江山的老师递过话去。只要县衙不收江山的状纸,事情我们就可以慢慢解决。”
江常安怯怯地问桔子:“县太爷能听穆家公子的话吗?”桔子笑道:“穆二哥是二品将军,就算现在不掌实权,品级总在。何况他还是侯府公子,知县大人总要给他几分面子。至少把案子暂时压一压,还是没有问题的。”
江常安又问:“那知县大人能让江山不告了吗?”桔子冷笑着说:“那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江山如果只想要几亩地,以后就土里刨食,还真不太好办。但他还想考科举,当官,心这么大,自然要顾及的地方就多。爹,你放心,我会让江山不敢告的。”
江常安对桔子的话,还有几分信心,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让桔子一个小孩出面有些不妥,就说:“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穆府。这是咱家的大事,我不出面不太好。”桔子想了想,也认为江常安出面更好一些,她总忘记自己只有十一岁。只是离县衙开工还有几天,家里的挖藕的事却是急事,不能担误。
她对江常安说:“穆府的莲藕要的很急。这些莲藕并不是很多,两三天就能挖完。要不,等莲藕挖出来,我们带着莲藕,一起去穆家更好一些。”江常安心里着急,但也知道着急没用。虽然这些莲藕,已经被桔子换了店铺,但带东西上门,总比空手好。也就同意了。
没有张氏他们捣乱,莲藕挖得很顺利。三天后,所有的莲藕都挖了出来。除了挖断了的,果然有一千多斤,这次江常安赶驴车,带着桔子和江浩一起去给穆府送去。
江常安还是第一次来穆府,虽然无数次地听江浩、江泽,形容过穆府的奢华,还是看花了眼。穆佑轩因为是和桔子约好,今天送莲藕过来,就没有出门。听说桔子的父亲来了,他特意迎出了门。这让江常安受宠若惊。送来的莲藕穆佑轩只看了一看,就让人按桔子说的办法打包装箱,运往京城。
穆佑轩把江常安让进客厅坐下,对他说:“这次辛苦江伯父亲自送莲藕过来。这些莲藕送到京城也是新鲜货,江伯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必客气。”江常安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说:“不辛苦,不辛苦,这些莲藕实在抵不上二公子的赏赐。这次实在是家里遇上了难事,我才厚着脸皮来求二公子帮忙,还请二公子不要见怪。”
穆佑轩瞥了桔子一眼,心里有些奇怪。桔子在穆家兄妹面前,已经差不多是熟不拘礼了,这会儿江常安如此客气,也不知道桔子在搞什么鬼。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嘴里却依旧客气地说:“江伯父,你太客气了。这段时间,桔子姑娘帮了我们不少忙,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江常安点头说:“好,好。”然后,张口却不知如何说了。他的父母和大哥为了霸占他的财产,要告他不孝,致他全家于死地,他突然觉得说不出口了。桔子叹了口气,接过话去,把事情的经过对穆佑轩说了一遍。桔子说完,穆佑轩还没答话,就看到婉儿走进来,气愤地说:“这么黑心肠的父母兄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二哥,他们试图霸占别人的财产,你让吴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