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言抿唇,双手环上他宽阔的背脊,轻声道:“君烨,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得知动了胎气的时候,他也很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会离开他,但大夫来过说无事之后,他便彻底放下了心。
楚君烨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紧他,两人拥在一起,久久都没有松开,直到温沐言困了,楚君烨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扶着他躺下去,自己则坐在床边守着他。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第二日,温沐言还未睁开眼,便感到腹部熟悉的疼痛又来了,忍不住蜷缩起来,紧接着,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让他顿时瞪大眼睛。
楚君烨被他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温沐言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君烨,我肚子好痛。”说完,他紧紧闭上眼睛,抓住他手臂的手指渐渐收紧。
楚君烨闻言,本还有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嚯的从床上坐起,紧盯着身下的温沐言,问道:“哪里痛?”
温沐言呻吟一声,“肚子……”
楚君烨低头看去,只见那白色的亵裤上缓缓印出了鲜红色的血迹,他的心中顿时大喊不妙,转头便高声喊道:“快请大夫!”
门外的乐音听见他的高喊,来不及多问什么,连忙跑去请大夫。
楚君烨俯下身搂住温沐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抚摸温沐言的后背。
温沐言没有答话,他只感觉腹部是从未有过的疼痛,仿佛有一把烧红了的刀在里面翻搅,生生要将肚子剖开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他捂住腹部,感到身下不停地有血涌出,心里不住地慌乱,他攥住楚君烨的手,力气大的让楚君烨一阵心惊。
许久之后,吴大夫匆匆赶到,他诊上温沐言的脉,眼睛顿时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下身,随机拿出针袋,准备施针。
拿出几根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后,吴大夫找准穴位扎下去,接着手轻轻按揉着温沐言的肚腹,慢慢地施加力道。
“吴大夫,怎样了?”楚君烨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吴大夫没有立刻回话,手下不停地动作着,眼见着温沐言身下的血渐渐止住,他却摇摇头,起身说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楚君烨二话不说地跟上,两人到了外面,吴大夫才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恕小人直言,王妃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楚君烨闻言猛地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吴大夫轻叹一声,道:“方才小人在王妃身上闻到了月梓香,这是一种很淡的熏香,一般人闻了没什么,但是有孕之人闻了,是会让孩子流掉的,这种熏香第一日是查不出来的,只有之后才会发现,但是待发现之时,孩子也……”
楚君烨攥紧拳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忽地被打开,温沐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瞪大眼睛看着吴大夫,颤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没了?”
吴大夫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温沐言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知觉,直直往地上倒去。
“沐言!”楚君烨连忙上前一步接住他的身体,将人抱回床上,让吴大夫过来看了,诊了脉后发现只是气急攻心而已。
待吴大夫离开之后,楚君烨握着温沐言的手,呆呆地看着他不安的睡颜,心中思索着吴大夫的话,王府是不可能有那种熏香的,那么到底是哪里?
忽然,楚君烨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攥紧拳头,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唯一能对自家王妃下手的,便是那牢中,一定是有人点了那种熏香,从而害他流产的!
而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他那个皇兄!没人敢暗害靖王妃,所以只有皇帝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楚君烨颤抖着闭上双眼,他怎么会失策至此!
同一时刻,皇帝悠闲地喝着茶,嘴角浮起一抹阴森的笑容。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了靖王妃,开恩放人不过是充好人,让楚君烨心怀感激而已,他早就命人点熏香暗暗弄死他们的孩子,这样楚君烨之后即使明白过来也不能怪他任何,因为他根本没有证据!
皇帝冷哼一声,收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