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黑脸的不止萧夫人一人。
“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事不觉得羞耻吗?也太目中无人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姑娘,大庭广众也不过你一个外人,你住我的房吃我的饭,还不让我跟夫人亲热,你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当然,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吐槽。
萧夫人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先反驳柳姑娘,然后又对我颐指气使。
“你不愿看的话完全可以把头转到侧边,谢谢!我说萧寒若,你脏不脏啊,恶心死了,快去给我换双筷子!”
我坐得正儿八经,稳如泰山,瞪大眼睛无辜地与她对视,“平时直接吃都不嫌脏,隔着筷子怎么就嫌了呢?”
眼角瞄见柳姑娘脸红了,毕竟人家还是一枚黄花大闺女,在饭桌上谈论情人间的亲密还是很难从容地接受。虽江湖中人作风豪放,但经历过与没经历的成熟程度,那差得叫一个十万八千里!
女人经过了洗礼,那就是从稚嫩迈向了成熟。
就像萧夫人,以前跟现在的行事作风,只要遮住脸跟身材,不会有人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萧夫人还是怒视我,希望我去拿双筷子,这件事也就此点到为止。
我懒洋洋地起身,将不愿意的心情表达了十足,可萧夫人就是视而不见,坐在位子上盯着碗里的米饭呈老僧入定状。
米饭有什么好看的?萧夫人这装模作样的女人,就知道使唤我!
迅速解决完在这个村子里的最后一顿饭。
“为什么是两匹?”柳姑娘脸色不善地问我。
我答,“你一匹,我与夫人习惯了共乘一骑。”
萧夫人在旁凉凉地拆我台,“其实我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单独一骑。”
柳姑娘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缰绳让给她,“我满足你,你一匹,我与萧一起。”
萧夫人斜眼睨视我,阴侧侧地问,“你愿意吗?”
我要愿意了你还不得当场休了我?!
我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夫人,你可不能鼓动我出轨,我的贞操观念很重的!”
小腿一疼,因为挨了柳姑娘的一招无影脚,而她在怪责我的不识相。
我讨好地先扶她上马,她的伤仍未痊愈,需要小心对待。
她至始至终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后脑勺。
我摸摸鼻子,识相地与她拉开距离,背上收拾好的包袱,此时萧夫人已经自行上马。
我运劲几步踩踏飞身上马,一个眨眼便骑坐在萧夫人身后。
“我们走。”
手起鞭落,两匹马不快也不慢地驰骋了出去。
我们走的是林间小道,树影林立,枝节交错。
眼看天色渐渐漆黑,已不适宜赶路,萧夫人拉拉我的袖子,示意停马,也意味着今晚将在这里露宿。
我给柳姑娘打了个手势,两匹马慢行几步停了下来。
三人下马,萧夫人与柳姑娘各自栓好马,我叮嘱她们一句便到附近去寻找柴火。
将收集到的柴火扎成堆,用火折子上了火,透过火光的照射,我才发现柳姑娘的面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
“伤口裂开了。”萧夫人掀开柳姑娘的外衣,上面印染了鲜艳的不属于它的色彩。
在与萧夫人的视线相对前,我自觉地将脸转到一边,自觉地说道,“我到那边给你们把风。”然后自觉地走开。
就算是男女授受不清也没区别对待到我这程度吧?
我走得不远,也就离她们两米开外的距离,因此我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上药时柳姑娘“嘶”的一声隐忍,尽管她已经咬唇竭力忍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为她感到难过,也许是因为同情吧!
平常不可一世但心肠不坏的大小姐,一下子沦落到了亲人反目父母兄长不知所踪的地步,就像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现在却要适应野外的生长,没有了庇护,反差太大了!
“好了没?我都站累了…”我不敢回头,只能大声喊话。
萧夫人奇怪地看着我,声音透着诡异,“你觉得换个药需要这么久?”
我一个激灵立马回身。
萧夫人和柳姑娘正舒服地各占一隅,背靠着软枕,软枕压着树根,手上抖擞着披风,看起来是要当做被子用。
我怒,敢情我一个人辛苦地站着做了那么久的傻瓜?
“你弄好了怎么不叫我?”我对着萧夫人埋怨道。
“我见你站得笔直,专注地面向天空,还以为你在深思,所以就没好意思打扰你。”萧夫人解释得不急不缓,倒差点让我听了气喘。
我,“……”
闷不吭声地钻进萧夫人的披风内,接着我撩起袖子,将手凑到她眼前,让她看清上面的大包小包。
“都怪你,不早些叫我,害我被蚊子叮了这么多包!”
我缠着萧夫人撒娇,她拿出自制的凉油为我被吸血处逐个涂抹,嘴里还气死人不偿命地嘀咕着,“我以为你没那么老实,谁想到你在某些时刻偏偏那么巴交。”
我觉得最近越来越容易内伤了。
柳姑娘在一旁偷笑,笑完后又向我发出邀请,“是不是觉得委曲了,可以来我这求安慰哦~~~”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半坐起来,对着柳姑娘说了一句,“睡吧孩子。”然后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柳姑娘被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