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园,少女的眼眸中只剩下凄苦无奈彷徨,在画的右下角,一行小字写道:君无信,天人隔。
六个小字文笔娟秀,却是一下子直击到了沈傲的心头,脑子嗡嗡作响,变得一团糟。
那一句承诺,原以为只是安慰,可是看到了这幅画、这一行字,沈傲才意识到清河郡主是要动真格的。在画纸上,分明有墨水化开的痕迹,或许是清河在作画时,一滴滴泪水滴入墨中,化作的滩滩墨点。
沈傲深吸了口气,小心地将画纸折好,这时那一次深刻的记忆又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那个明媚的少女,仰着童真笑容的脸庞,微微翘起的薄唇,还有那一双眼睛,眼睛清澈明亮,在注视他,一动不动,如烟似波。耳畔有一个动听的声音仿佛响起:“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娶我,只有你最不讨厌。”而后是一阵银铃的笑声,笑声荡漾开,说不出的温馨。
而现在这个声音,仿佛在绝望地说:“你不遵守诺言,从此以后,我们只能天人两隔。”这个声音,似在嘲讽,但更多的是绝望,像断了肝肠似的。
沈傲突然喃喃念道:“有机会,我一定娶你,没有机会,我把你的新郎官干掉也要娶你。”
沈傲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刘胜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烫红的请柬,道:“少爷,方才门房那边得了一个请柬,是蔡府送来的。”
沈傲回过神,听到蔡府两个字,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道:“蔡府?什么请柬?”
“说是三日之后,蔡lún_gōng子要和清河郡主完婚。”
“这么快?”
“门房那边也问了,那送请柬的人说送了六礼,亲事已经定下,选了几个吉日,三日之后正适合婚娶,本来呢,晋王那边的意思是推到三月之后去,可是蔡家这边却是不肯,说是三日之后最好,虽是仓促,要筹办也并不难。”
沈傲冷笑一声道:“是蔡京那老狐狸怕有人从中作梗,怕夜长梦多呢。”
刘胜一头雾水:“少爷……”
沈傲接过请柬,道:“回去和送请柬的人说,到时沈某人一定到,还要备一份大礼给他们。”
刘胜颌首去了。
沈傲讥诮地把玩着手里的烫金请柬,嘴角轻轻勾起,笑了笑道:“三日之后蔡太师可要堤防血光之灾。”
将请柬收好,便不再说什么,沈傲就是这样的人,打定了主意,就闷头去做,其他的,统统都抛到脑后去;若是脚下有绊脚石,就一脚将它踢开。
黄昏斜下,照耀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宅里,折射出层层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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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甜滋滋的毒药
第五百九十章:甜滋滋的毒药
晋王与蔡家的婚事立即传扬开去,晋王乃是宫里最亲近的宗室,地位之尊崇,超卓绝伦;而蔡家也是望族中的望族,一门之中,既有揽三省位列中枢的太师,更有权掌兵部的尚书;此外,再加上一些子侄,也都占据了部卿的高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按照祖制,本来帝姬、郡主大多都只是下嫁到勋贵家去,这些勋贵虽是显赫,却大多并不入中枢,也省了外戚干政的担忧;可是赵佶即位,先有沈傲娶帝姬,接着是郡主下嫁,这祖制也就形同虚设了。
新成立的咨政局那边,每日都有数百上千个士子去喝茶,到了这里,说话也没什么顾及,但凡只要不涉及到宫中秘事,也无人去理会,这桩婚事,大家也吵得比较热闹,大致都是骂,其实对名流来说,唯有这个骂字,骂的人身份越尊崇,越是能彰显风骨。
不过经过了上一趟事,大家也明白了,这世上谁都可以骂,唯独那沈楞子却是沾不得;至于什么晋王和蔡京,又算得了什么?大爷想骂就骂,他能怎样?
在一片叫骂声中,蔡府的婚礼以极快的速度备齐,府邸这边,已是张灯结彩,各院的主事都已穿了吉服,迎来往送的自然不能少。蔡伦这边,一大清早也被蔡京叫了去。蔡京的儿孙多,一大家子足足上百口人,各房之间,也都比较生疏。只有蔡绦这一房,和蔡京较为亲近一些,蔡伦是蔡京的嫡孙,也颇受宠爱。
经历了许多事,吃了很多亏,蔡伦现在已成熟了不少,乖乖地到了正厅去,看到蔡京喝了一口茶,朝他招了招手:“伦儿,过来。”
“是,曾祖父。”蔡伦凑近了一些,这时候的蔡京,已是垂垂老矣,比起一年前更是苍老,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气若游丝,像是随时提不上来似的,一双浑浊的眼眸上下打量了蔡伦一眼,道:“我老了……”
在以往,蔡京教训子弟,开口都是过问读书的事,或者讲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这时候冒出这么一句,让蔡伦微微一愕,继续洗耳恭听。
蔡京慢吞吞地道:“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化作黄土,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老夫的这些儿孙,除了攸儿,还真没几个像样的。”
攸儿便是蔡攸,虽说马失了前蹄,可是不管是心机还是手腕,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蔡攸早已和蔡京反目,这个时候蔡京提起蔡攸,显得无限的苍凉,蔡京接着道:“绦儿呢,虽说孝顺,可是做人做事都过于随心,没遇到事倒还好,可是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