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谈的自是佩章的事,说是门下省拟了诏书,令工部去制造银章,所谓银章的式样倒也别致,一个深红的星型,里头刻了一个仁字,仁字的中心,却又是一柄长剑插下。
制作佩章的作坊,正是工部的造作司,这里头的含义就值得人玩味了,那金鱼袋、银鱼袋和佩章在同一处造作,岂不是说这佩章与鱼袋一样?眼下坊间也有议论,说是有了这佩章,可以见官不拜,甚至还可以免除赋税诸如此类。
其实能进学堂的,大多都是监生和秀才,这些人本身就有特权,佩章真正的作用还是以示尊荣,天子门生,单这四个字的份量就足够他们消受的了,不说别的,将来这些人要是分派到边镇或者禁军,又有谁敢打压他们?便是上官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否则人家真要闹将起来,谁吃得消?
这里头的门道,书令史们算是看清了,他们今日议论的,无非是哪个亲戚恰好有个秀才功名,想等今年招募校尉时,寻个门路将人塞进去。不过这门路也不好找,武备学堂一期也不过八百人,可是京城里头哪个不对武备学堂眼红心热,除了那些个大才子,真正保证自己能金榜题名的没几个,为了妥当,还不如去寻个好出路,如今武备学堂如日中天,皇帝做了祭酒,那沈楞子又是司业,这两个人一个是天家,一个是眼下最炙手可热、无人能惹的家伙,做了武备学堂的校尉,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将来多半是能捞个将虞侯的。这么好的事,也轮不到书令史们,大家都在钻营,都卯足了劲,你有门路,人家门路更广。
所以虽是议论,书令史们都是长吁短叹,都有几分无奈,有几个一拍大腿,禁不住发酸道:“实在不行,还是科举有前程,说不定考上了呢?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这些跑腿伺候人的,还是走正途的好。”
有人就笑:“梁兄,你家那老2走正途只怕没多大把握吧,上一年科举还不是铩羽而归?今年再用功,多半也是如此,其实你倒是不错的,好歹有个远亲在户部里做侍郎,由他出面,或许还有机会。”
那叫梁兄的摇头:“你们是不知道,侍郎这么大的官在别人眼里是够吓人的,可是在那沈傲的眼里,屁都不是,出面也只是自取其辱。”
众人就笑,便又将话题引到其他的趣事上,说某某侯爷的妾室和人私通,结果那侯爷倒也够意思,拿着一柄祖传下来的刀,直接把那奸夫剁了。
正说得有趣,那边整理奏疏的一个书令史不由地啊呀一声,道:“诸位,这份奏疏是什么意思?”
那围坐在书令史中间的录事站起来,大家也不再打趣了,都走过去,问:“是什么奏疏?”
那书令史目瞪口呆的将奏疏递给录事,录事看了一眼,也不禁吸了口气,道:“前几日蔡太师不是还有过叮嘱吗?京畿北路的事第一时间送到他那儿去。”说罢又摇摇头道:“班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兵部去查高大人,蔡太师和高大人相交莫逆,这班大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摆明了是要骑在高大人头上拉屎了。”
书令史们也是一头雾水,其实朝廷就是这样,没定下调子之前,大伙儿各抒己见,一个个卯足了劲的上书陈词,可是一旦定下调子,或者是干系到了蔡太师这般的人物,不管新党旧党,这个时候都不会吱声,所以这些时日,议论京畿北路的奏疏也是有的,可是把话题移到高俅那头,明摆着要给蔡太师难堪的奏疏却是一件也没有;偏偏上疏议论此事的还是兵部尚书,天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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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到,今天总算能睡个早觉了,大家也早些休息,同志们,晚安了,明天再见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横的怕楞的
第四百七十章:横的怕楞的
拿着这奏疏,录事顿觉烫手,他在门下办了十几年的差,门道儿早就拎清了,每一份奏疏的背后都不简单,可是手里的这份奏疏,却让他犯了迷糊。
清查高俅,应当上弹劾才是,写出这么一份隐晦的奏疏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看了书令史们一眼,书令史们一个个垂着头,其中一个道:“录事大人,这奏疏干系不小,还要请太师决断才是。”
录事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叨扰他老人家了,你们在这儿继续看着,我去一趟。”
带着奏疏,立即叫了车马往蔡京府上去,到了蔡府,那巍峨的大宅院里春意盎然,喜庆至极,只是毗邻的一处宅院却是残破不堪,录事摇摇头,那是少宰王黼的府邸,如今败了家,宅子也荒废了,因为住着和蔡京的府邸近,也没有哪个官员富户敢买下,毕竟能和蔡京相比为邻,那也得要有资格的,寻常人哪里有这个胆子?
倒是听说那沈楞子有买的意思,具体要拿它做什么,也只有天知道,这沈大人莫非是想和蔡太师做邻居?
想了想,录事摇摇头,这宅子有忌讳,便是蔡太师那边,也曾有人和他门下的人商量过,就是把蔡府扩建一下,恰好把这地买下来,可是那门下人却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