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儿,你说东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遇到匪人了?如今还昏迷不醒,这可怎生是好啊。”余末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满脸焦虑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他们身份不便,怕是这会儿他就守在那屋子里,哪怕是端茶倒水也好。
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他转过身望着那边呆呆坐着的余箐。
她已经好些天不跟说话了,好像就是知道小姐昏倒后,她就变得一直这样呆呆的了,每日就望着那门口,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她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样,正为小姐的病情着急忧虑吧。
自打和妹妹相依为命,到处漂泊后,为了能够挣得一点果腹之物,沿街乞讨也不为过,他们受尽世人欺凌,受尽众人唾弃。即使曾经施舍一点米面的面摊老板,也让他感激的为其劳作且毫无怨言,哪怕最后还被他算计欠下他无力偿还的债务,他也仍认为是那老东家的好意。
直到遇到这个小小年纪的小东家,一碗面,一张契约,从此他才知道什么叫恩。来吃食的食客们不再对他呼来喝去,反而好言好语只望他能早些做好那吃食送上;平常耀武扬威的那些衙役们每次来也不再是怒容相喝,而是客客气气的来收取税钱;那些食肆酒楼的掌柜不再像是对待乞儿一般的蔑视嗤笑,而是再三下帖望自己能去帮他们做工……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和那小东家签下契约之后才发生的改变,不仅救了他和妹妹的运,还给了他尊严,而后遭遇劫匪身受重伤,又得了小东家的恩,捡回了这条命。
此刻的他,恨不能为东家为奴为婢以报此恩,若不是小东家大义,着实不想委屈了他们,才以雇工的身份待在此地。
“余大哥。”门外传来了道童的叫唤声,将神游的余末拉了回来。
“什么事啊?小师傅。”余末走了出来,憨憨的问道。
“大师兄说,刘姑娘已经醒了,她现在体虚的很,最爱吃你做的面食了,能否做些送过去。”道童高兴的说道。
那刘姑娘自从来了这道观以后,一向清冷的道观反倒多了不少生气,虽然小小的姑娘就眼睛看不见了,可她从未如那些大家小姐一般骄纵的对他人发泄,也未曾灰心的哭哭啼啼,反倒是每日在观中散心,还有事没事的跟大伙儿讲讲那山外的杂谈记事。
道观里的师兄弟们都很喜欢她,此次好不容易听到她快要能看到了,大家才刚刚为这欢呼雀跃的说要庆祝一番,却又突然传来她昏厥病倒的事,这让大家好一番担心,今儿个可终于醒过来了,可真是大喜事一桩啊。
“醒了!多谢小师傅,我这就去给小东家下碗面食。”余末高兴的握住小道童的手,激动的说道,又将手在身上的围兜上擦了擦,迈步要向厨房走去。
“啊!”突然余箐从里面奔跑出来,将他们二人撞开,差点摔倒在地。
余末站稳身体,望着妹妹奔跑的方向正是小东家的那屋子。
果然妹妹是在为小东家着急担忧,这些日子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待会儿得多做些面食,东家醒来了,肯定大家都会饿了。
想完,他搓了搓手,伸展了下肩膀,大步向厨房去了。
“琦儿,可是饿了?想要吃些什么?告诉娘亲,好不好……哪怕点点头也好……”赵雪依趴在刘雨琦的榻边,双手抓着女儿瘦小的胳膊,摇晃着强忍着泪水涌出地说道。
几日来的焦心担忧,已经让她心力憔悴,一双柳眉眉目已然变得红肿暗淡,面容暗黄无彩,才不过二十几岁的她,如同三十好几的潦倒妇人一般。
见躺在那呆呆望着天花板,一言不语的女儿,仿佛未曾听到自己的话,除了眼睛偶尔眨两下以外,其他与昏迷时并无区别。
赵雪依再也忍不住,趴在女儿那瘦弱的胳膊上泣不成声。
冬儿站立一旁,用袖子擦拭泪水,抽泣的轻声唤着小姐。
婉月一身深色紧身服,抿着嘴唇,两眼望着床榻上两眼无神的小姐,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细剑,另一只手中则紧紧的捏着一块木牌,因用力浑身微微颤抖着,使得那把细剑与剑套相碰发出咯咯的声音,但却被屋里的嘤嘤哭声给遮盖。
叶公子叹息,走到门外,负手站立在门边,仰望天空。
月娘走来,站立一旁,思虑片刻最终还是问道:“她还有的救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在下无解。”叶公子长叹一声,“只是不知道孜墨如今在何处,那晚发生了什么只有她知道。”
若不是那夜宿醉,那么明显的打斗,他居然毫无察觉,而且来人肯定功夫不弱,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们观中,究竟是何许人也。
叶公子眉头皱起,沉思不语。
月娘张嘴欲要再询问些,这时突然跑来一个女子疾步奔来,急匆匆的跑进内室。
月娘和叶公子对视一眼,两人彼此不解,也进了内室。
“小姐,小姐……”余箐跌跌撞撞的趴到榻边,冬儿看到余箐伤心憔悴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至少小姐现在是醒来了,嘴刚张开,就听到急切的询问声,“小姐,那姚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从发现小姐昏迷后,大家就手脚忙乱的忙着照顾小姐还有受到刺激的夫人,而小姐醒来后,就发现她呆若木鸡般的毫无神气,跟往常活泼精气十足的小姐简直判若两人,还未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又吓得六神无主。
此刻被余箐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