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大周的上元节,洛阳城里的人流自年后以来变得格外多了起来,因过年关略有萧条的氛围一扫而光,老百姓们也纷纷出来走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有一家几口搀扶老者笑意连连的,有三三两两的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结伴而行的,也有衣衫褴褛的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着,不过大家都是奔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便是庙会之所。
大周民风开放,如此佳节那常年身处深闺的小姐们自然也会跟着结伴出来游玩一番,只是作为大家小姐自然是要注意一些,因此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也有几个带着帷帽婢女仆妇前后相拥的小姐们款款而行。
其中这边也有一身白色帷帽罩住全身,白白的薄纱直落到脚踝处的娇小身影在人流中缓缓前行。旁边陪同的是一身紫边红髦的娇媚女子,身后是玉冠白袍,衣着飘逸的玉面公子,另一边则是一个瘦小俏丽的婢女搀扶着这娇小身影,而其后紧跟着一个手握着剑护卫装扮的冷面少年。
这五人便是刘雨琦一行人等,叶公子给她诊治时发现她的失明乃是因为后脑被重击而导致眼部经脉受阻,因时隔已有一月之久,需要以药物外敷刺激眼部的经脉顺畅,再施以银针打通脑部阻塞的穴位,但是能否恢复如初,叶公子只说姑且一试。
因此这次上元节已经在客栈中憋闷了许久的她非要出来走走,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一番这古代的上元节氛围,而此时的她眼睛上还敷着药物,用白纱布系上了,这才给她带上帷帽的。在母亲的允许下才叫上叶公子和月娘陪同来到这洛阳的庙会了。
几人走在人群中,虽因为叶公子的俊逸和月娘的妩媚引来不少小姐公子的打量,倒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小姐,前面好多人,好像是在猜着灯谜,我们要过去吗?”旁边的俏丽的婢女小心的问道。
这婢女是月娘送与自己的,自那晚的戏弄试探之后,婉月对于这月娘的脸色一直冷冷的,而月娘也自知那日她做的有些过了,便将她的婢女赠与了自己,说这婢女是她买来的而已,自己收留她反倒是救了她。
这才得知月娘乃是她口中的所说的怡乐苑的老板娘,这让刘雨琦实在是有些意外,不过她不说自己也就没问缘由,反正自己欣赏的也是她的性情。只知道她是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叶公子等人,对于她的过往大家从未提过。
而这婢女乃是一个贫苦人家日子过不下去了便将女儿卖与了她,她便带来给了自己,当时面对婉月的冷冷的面色,只说是看着自己这治疗期间生活起居不便,而婉月又是男子装扮,实在不太方便照顾自己,所以就将这婢女塞给了自己。
刘雨琦了然的笑着道了谢,也收下了她,并赐名冬儿。明明是看着这女子可怜不想让她堕入苑中,又愧疚当日对自己的戏弄,才想能在生活起居上能帮上一二,偏偏这倔脾气嘴硬又不肯说出来。
起初冬儿来的时候,还很害怕,当知道只是当自己的贴身婢女而不是去那怡乐苑时,便激动的连连给自己磕头,谢自己收下了她。虽平日里对自己的生活照顾的细心到位,而娘亲和自己带她也是很平和的,只是说话总是带着怯怯诺诺的,如今能主动提出建议了。
刘雨琦闻言一来好奇二来也想鼓励冬儿,笑着说道:“好建议,来这上元节的庙会怎的能少的了猜灯谜呢,走,我们过去。”
几人也只是出来陪着她散心的,自然都没有意见,很快便到了人员聚集的猜灯谜处。
满满的花灯挂满了整个楼宇间,将这一片天地照的如同白昼,已经有不少的俊朗才子在一旁相互间猜着灯谜了。
“方正坚硬尤不言,千言万语缺不得。打一物什。”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读着灯上的灯谜念着,思索半天也没有挤出个答案,旁边的几个书生跟着打趣,却也没有说出个答案来。
“扑哧,枉这些书生天天使着的东西,居然尤不自知。”刘雨琦听冬儿将前面几个书生的情况在耳边简单说了一遍,忍不住笑道。
“你这小姑娘又懂得什么,怎么如此狂妄?”一个书生随着这边的小女孩的嗤笑声,转过身来怒道。
待他看到她身边的月娘时,言辞立刻收敛,转而问道:“今日大家有缘在此碰到,何不一起共赏这些花灯如何?刚才听闻这位小姑娘说我等天天使着却不自知,可是姑娘知道这谜底了?”
后面的叶公子欲站出说话,便听到那脆生生的声音先发制人了。
“呵呵,小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只是随意猜测而已,公子读的万卷书,可是比我等粗鄙女子要懂得多,小女子出一灯谜给公子,若公子猜出也算是解了这灯谜,可好?”清脆的女童声从帷帽中传来。
“姑娘,请说。”书生伸手做出请姿,满脸的不以为意。旁边的几个书生也跟着走过来,一边听着这边两人的对话,一边还不忘记瞄几眼那一抹娇媚的身影。
“自身端方,自体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物什。”刘雨琦嘴角翘起,说道。
几个书生私语一番,尤摇头不解,刚才要和刘雨琦比试的那书生眉头皱起,额头的汗渍已密密渗出,枉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败于女子,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子,岂不是让人嗤笑吗?
“公子还没有想出来吗?那我可要说出来咯?”俏皮的声音从帷帽中再次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