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死了,刘赵氏也死了,那个叫“玉琦”不过一周岁还在襁褓中的婴孩也随着刘赵氏一起葬身在那场火海中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皇太后睁开眼,再次看向书案上的画,画中的女子静静地倒着茶,神态娴静。
她眼睛灼灼地盯着画中女子的脸看着。
或者,那个叫“玉琦”的婴孩并没有死去,如今差不多也如画中人一样的年纪大小了。
“母后身体不适?”正在批阅奏章的周逸诚抬起头来问道。
“是,司膳房的人回禀说太后娘娘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的进食,端出来的菜,大部分都被端了回去。”鑫公公一旁回答道。
周逸诚皱了皱眉,放下毛笔,站起身来,说了句:“朕也有好些日子没给母后请安了。”然后就迈步往殿外走去。
鑫公公在后边高声唱叫了一声“摆驾太和殿!”跟着后边也出了殿。
周逸诚到太和殿的时候,皇太后正斜靠在贵妃榻上养神。
一旁服侍的柳青见了皇上,忙要跪下行礼,周逸诚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不要打扰太后娘娘。
他放轻脚步坐在了下守的案几旁。
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奉了茶,周逸诚喝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太后就睁开了眼。
“皇上怎么过来了,也不叫醒哀家。”侍女上前扶起皇太后,皇太后笑看着周逸诚嗔怪道。
“朕近日忙于公务未能常常给母后请安,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到母后这边来蹭饭了,今日就想来母后这边蹭顿饭吃。”周逸诚笑着说道。
“好,好。哀家这里,皇上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这里用膳,只是宫里终究是冷清了些,要是多些人气那才热闹,皇上也不会独自一人用膳了。”皇太后一副欣慰的样子,继而又是一副惆怅的叹息状。
先皇的妃嫔有了子嗣的才留在了自己的宫殿里,每月拿着月例度日。吃穿用度自然大不如前。其他的妃子都送到了掖庭里,更是苦不堪言。
而新帝登记,还没有选皇后。便不会有妃嫔出现,整个后宫里更是显得比先帝那会儿是要冷清了许多。
只是他心中总是有些不甘,不想就这样选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后。
可每每看到母后眼角出现的皱纹,还有寂寥的身影。他就心中愧疚不已。
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女子静静煮茶沏茶的身影。
周逸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扶着皇太后起身一起去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后,柳青命人上了茶。
“皇上,今日天气甚好,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消消食如何?”皇太后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眼中却满是期待。
“朕正有此意。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周逸诚点头道。
两人在一群侍从侍婢的拥簇下出了殿,往御花园而去。临出门前。皇太后对着柳青使了个眼色,柳青便悄无声息的退后了几步远离了人群。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正在摆花的侍女们见到皇上和皇太后款款而来,纷纷跪下行礼。
“陪哀家到那里坐坐?”皇太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
周逸诚点了点头,笑着扶着皇太后到亭子里坐下。
侍女们忙摆上水果茶水。
“这是福州一带进贡的贡橘,可甜着呢,你也尝尝。”皇太后接过侍女剥好的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又拿起一瓣递给了周逸诚。
“正是,儿子在福州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这个,那里的柑橘的确要比其他地方的甜,所以让人进贡了些来给母后也尝尝。”周逸诚接过太后递来的橘子,往口中一塞。
“哦?那么除了柑橘以外,还有什么特色的吃食吗,甚至让这大周皇帝驻足了这么久。”皇太后挑了挑眉,问道。
“若说到美味的吃食,那可就多了,而且茶的品种繁多,甚至有很多茶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周逸诚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一脸的回味,“就拿这柑橘来说,在福州还用这做成了果茶,叫柑橘茶,甘甜清爽,沁人心脾。”
这些关于什么茶什么吃食的细节,天羽楼的探子并没有整日盯着,毕竟他们的职责还是保护周逸诚,并非是打探监视,因此也就远远的悄悄地跟着周逸诚的行踪罢了。
“哦?什么茶楼还有这样有趣的茶卖的,居然连京城都没有的。”皇太后故作好奇的问道。
“那茶楼里做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茶来,颇受当地人的欢迎,除了我们常用的那些茶以外,还时不时的会出来新茶,有那什么菊花茶、茉莉花茶、什锦五彩茶、奶茶等等。不仅如此,这茶楼里的茶点也甚是讲究,很多糕点可是在宫里都未曾吃到过的,此次儿子还尝了一遍炸薯条,若不是不便于携带,儿子真想带些给母后尝尝。”周逸诚说到自己擅长的吃喝的东西。
“听你说得跟什么很了不得的茶楼似的,那茶楼叫什么名字,难道还比我们京城里的云和茶楼还厉害不成?”皇太后笑着问道,眼睛往御花园的一个十字岔道上瞄了一眼。
周逸诚并没有注意皇太后刚才撇开的一眼,笑着答道:“云和茶楼和那家茶楼在福州都参加了茶斗大会,但最终云和茶楼可是输掉了,那茶楼的东家居然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而且名字也取得奇怪,叫什么‘玉琪茶楼’的……”周逸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亭子外边的岔道上就传来一声“哎呀”的女子叫声,紧接着就有斥责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