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又一次的春雨将大地浇淋了一遍之后,初夏的脚步缓缓而至。
树上的枝叶也变得越发茂盛了起来,人们身上的衣着也有厚重的袄子变成了单薄清爽的单衣。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也多了许多带着外地口音的陌生人在这个福州城里到处走动。
客栈门口刚不久停靠的马车在马车的主人颓废的从客栈中出来后,吱呀呀的晃晃动动地行驶而去。
“哈哈,你输了,快拿钱来。”客栈门口不远处聚集的几个小贩,其中一个摊开手得意地对其他人说道。
其他人仍有些不服气,可终究是愿赌服输,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丢到了那小贩的手里。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住不了客栈了呢?”虽然钱是给了,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一人问道。
刚才他们几个还看到有几人进去就没有出来的,说明那是住店成功了的,怎么到了这一位就不行了呢?
“你也不想想,这些日子都是什么日子,明日就是斗茶大会了,这家客栈可是咱们福州城里最大的客栈了,这明日的斗茶大会的地点可就是定在了这家客栈里了……”小贩挑眉朝那客栈方向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整个福州的人都知道,要不是因为这客栈成为了斗茶大会的点,我们也不会从城东搬到这里来摆摊了呀。这与我们刚才的赌有什么关系啊?”那人看着小贩尽讲些人尽皆知的事情。着急地打断道。
“别急,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贩依旧不着不急的慢慢说道。“因为这客栈好不容易拿到了举办斗茶大会的置办许可,自然是会坐地起价,这明日都要开始斗茶了,稍显便宜的房间早就被订掉了,那平日里就很贵的上房,此刻还不得是天价啊。刚才那人一看衣着打扮就不是个富贵人家的,定是没有银钱足够定下上房咯。”
围在一起的几人听完一副幡然醒悟的点头赞同。
正在这群人小声讨论的时候。又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客栈门口,马车的四周伴随着几个看着粗衣着装的随从。其中一个随从躬身侧耳隔着帘子听里边主子的吩咐,片刻之后便进了。
“唉,你看,又来了一个外来人。恐怕也是来住客栈的,你再猜猜这人能否住下?”其栈门口停靠的马车,指着问小贩。
小贩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马车,普普通通,甚至看那马车上的布料都积了些许灰尘了,还有些旧了。
站在马车四周的小厮仆人衣着实在不怎么样,都是粗布麻衣。
看不到马车里坐着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车帘子严严实实的盖住了。
不过这对他的判断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人定不是什么太富贵的人家,就算是富贵人家。也定是小气之人,若是大方的话,怎么会给仆人穿这般粗料子的衣服。
这样的人一定不舍得花钱住如此贵的客栈。昨日他可是悄悄打听了,现在所剩下的天字上方都要五十两银子一天,今日住的话,怕是要翻上一番的。
“我猜那人也是住不了,我赌二十文钱。”小贩经过一番打量之后,很肯定地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下注。大部分人都和小贩一个猜测,而刚才的询问之人堵着一口气。硬是说能住下,可说完之后,看着和小贩一起的那些人一个个眼里自信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发虚。
下完注之后,他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那马车看,恨不能看出个洞来,好确定下马车里坐得人是不是富贵之人,二十文钱可是他这一天下来所赚的所有银钱了。
没多久,那进了客栈的随从就出来了,低着头对着马车里的人低语了几句,忽的就跪了下来。
赌他们住下的那人看着随从这么快就出来心里就凉了半截,再看到那人就这么跪在了地上,也基本能够肯定这些人是没有定下房间了。也是,这么些人要一起住进客栈里,哪家大户能做到哦,更别说是天价的客栈了。
他神情懊恼的伸手往自己的兜里去掏,而小贩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再次得意地刚要伸出手来接下银钱,心里为今日的收获颇为满意。
可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旁边的同伴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看!”
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的小贩顺着同伴瞪眼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变得僵硬起来。
马车并没有如他料想中的那般灰溜溜的离去,车帘子被另一个随从掀开,里边走出一身衣着不凡的俊秀公子,尽然是踩着那跪下随从的后背下了马车,之后又从马车里出来了一个华衣男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栈,之后随从就从马车后面卸下了行礼往客栈里搬去。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公子的衣服用的什么料子,但远远的看着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可穿得起的。
这样的情形,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是住下了。
原先以为自己输定了的摊贩一下子从兜里抽出了手,在小贩面前摊开了手,乐颠颠地说道:“拿来吧。”
小贩被这突然的转变愣住了,直到掏出了钱人群散去之后,他还呆愣的望着那早已空荡的客栈门口。
这人是傻子吧,一晚上至少五十两银子一间房,还这么多人,少说也得三间了,有那么多钱,还给随从穿得那么差,是个疯子吧。
小贩在脑子思索了好一阵后,只能这般说服自己刚才的猜测,这才转过身看了看即将西下的太阳,收拾起自己的摊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