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见对手从怀中抛出一物,君逸羽以为是暗器,斜刀一挑换来漫天的石灰粉,挥袖扑扇间“呸!呸!”不止,再看时已失了黑衣人踪影。他有心留下最后一个活口,谁能想刚刚还如拼命三郎的人转瞬就逃跑了?
君逸羽捂了捂腰间,一番打斗,箭头在体内颤动,伤处更重了。疾点两穴镇痛,君逸羽想想决定放弃追踪,一来是他此刻带伤不便未必能追到,二来他不放心留君天熙一个人,不放心她的腿伤。
危险过去,君逸羽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与君天熙再处。低头暗暗庆幸自己今日是着的黑衣,伤口渗出的血迹并不明显,用袖子遮了下腰间的洞口,君逸羽捏捏拳,没事人似的绕过虎尸,径自单膝跪在了君天熙面前,给她处理起了伤口。
“有些疼,忍忍。”
见君逸羽无恙归来,君天熙松了口气,疼痛却紧随着这份放松迅速涌上,伤腿暴露在天光下,被君逸羽握住的脚腕烫意惊心,忍痛的君天熙只轻轻从鼻翼挤出了一声“嗯”。
看着低头静默,只小心而专注的处理着自己伤处的君逸羽,君天熙慢慢适应了疼痛,打量着确定君逸羽没有受伤,点头暗赞,问道:“都解决了?”
“跑了一个。”
听君逸羽冷淡的语气似有失落,君天熙只道:“无妨,你没事就好。”
“那些刺客,我翻过了,身上没有能说明来历的东西。”
君天熙忍不住讶异的轻轻笑了一句,“你还会这个。”
受刺之后竟有如此的好心情,君逸羽隐隐知道君天熙是为哪般,心头沉闷,只是低声道了句,“我是江湖人。”
“嗯”君天熙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可君逸羽江湖人的说法,想到刺客,她慢慢敛了笑意,若有所思,待君逸羽处理完伤口轻轻放开了她的腿,才回神道:“我们回去吧。”说罢,准备起身。
“是”,君逸羽应诺,抿抿嘴俯身将君天熙横抱而起,“皇姑,您的腿不方便,权宜之计,臣侄得罪了。”
原是微有惊羞的君天熙,听罢忍不住委屈,终是质问出口,“你还要叫我皇姑?!”
“本就是的”,君逸羽敛眉垂目,说话间已稳稳踏出了步子。
“那你刚刚拼了命来救我?君逸羽!看着我说话!”
定定神,君逸羽脚底步伐不变,沉稳了目光直接对上了怀中君天熙的眼睛,“皇姑是君,臣侄是臣。臣为君死,天经地义。再有,臣侄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吗。倒是害皇姑受伤,是臣侄无能了。回营之后,臣侄愿受任何惩处。”
“你!”对视良久,原是怒目而视的君天熙,竟在君逸羽波澜不惊的眸光下慢慢和软了颜色,轻叹着环住君逸羽的腰,将头搁在了他肩上,“罢了,快送我回去。”她已隐隐窥见了刺客之后的真相,若不尽快回去,怕是会有大麻烦。有君逸羽那声“熙儿”和生死时刻他难以遮掩的情绪让她读出了他的真实心意就好,她还有时间,也还需要时间。抓住这只缩头乌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
被君天熙轻轻放过,君逸羽很是惊讶,腰部被君天熙环住,又让他有些紧张,他不想让君天熙知道自己为她受了伤,不想因之再引她情深。
“嘶——嘶——”马鸣,是被君逸羽抛在身后的争飞自行追了上来。
偏头看到争飞人性化的眼睛似有讨好,君逸羽有些抱歉,他刚才心头有事,一心在君天熙身上,竟忘了招呼争飞。争飞这是?以为我还在生气?
“没事,争飞,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骑,之前是我不好。来,我们快走。”空不出手来,君逸羽只能柔和了眼睛,好言安抚。
君天熙忍不住撅了撅嘴,对马说话都比对我好。
争飞并没有依言追随,而是低头在君逸羽侧腰处蹭了蹭。恰临着自己箭伤的所在,君逸羽飞快跳开,“争飞!”瞥见君天熙疑惑的眼神,君逸羽也知自己反应大了,又补了一句,“你别吓着人家了。”
君天熙收起了对争飞的不满,偷偷笑了笑。
“呼哧”两声,争飞拦在君逸羽身前,微微屈了屈前蹄。
君逸羽惊讶张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肯让她上去?”尝试着将君天熙往马鞍上送,争飞又甩尾躲开了。君逸羽有些不满,“不骑就不骑,争飞,今天不闹了,我们快走。”他怀抱君天熙,又直腰防范着不让君天熙发现自己的伤口,状态着实有些不太好。
刨蹄数下,争飞前蹄跪在了君逸羽身侧,待人骑上。
“一起”,看君逸羽呆呆傻傻,君天熙比他更早弄懂了争飞,心下惊叹于天马子的灵气。
依着君天熙的话,君逸羽抱着她,试探着,争飞果真让他们一起坐上了。
“驾!”君逸羽一夹马腹,催马轻快,有争飞放下架子,回去的路好走多了。君天熙心头也略觉喜意,如此,她能更快回去了。今日入林突然,他们若有计划,也必是临时变动了的,希望不会太晚。
“吁——,吁——”
行到半途,君逸羽突然停马。
“怎么不走了?”君天熙面上平淡,心中归心似箭。
“北场早就戒严了,那些刺客若没人接应不可能进来。围猎是在明天,你是突然进来打猎的,他们却跟过来埋伏好了,营地里肯定有他们的人。而且能那么快就知道你的动向,地位肯定不低,说不准就是主谋。只怕有人···想谋反。”
“你想到了啊。”
“你早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