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说起来他不记得也是自然。不过,当时依然九岁的宋嘉言居然也对点千灯完全没有印象,马尚文和张管事貌似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马尚文看了宋嘉言一眼,宋嘉言脸色丝毫未变,只是温和地望着张管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管事顿了顿,又看了看马尚文,过了一会儿才道,“点千灯就是每年的腊月二十五,每家每户到庙里祭拜许愿,自省己身,然后点一盏灯一直让它燃到过除夕。若是点的这盏灯一直过了除夕还没灭,就说明神明原谅了你的过失或者是接受了你的愿望,来年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嗯。”宋嘉言很是谦虚地把这个写成小小的字记录在丝帛上,还特地画了一个符号。

然后他又虚心地看着下面几行,抬头望着张管事:“从初一到十五的这些事,大概我都知道该做什么。不过,具体要准备哪些东西,有哪些禁忌,还请张管事多多指点。”

为了让宋嘉言对这些事情更加明白起来,知道每天该做的事情是哪些,张管事又开始一个一个地给他讲解起他所知道的习俗和禁忌。

别看这些事每一件看起来很简单,只需要三个字来概括,其实真正做起来每天要做的事情都不是一般的多,而且越是人多的家庭,这些事情看起来就越繁杂。

除了规定不能出门的正月初四和初七,每一天的事情都快让人忙昏头了。

张管事大致讲过一边之后,宋嘉言一边整理着笔记,一边问到眼下最紧急的事,“也就是说,明天一早起来我们就要摆上炊饼、糖果、草料、清水和豆子在门口,由嘉祥负责把几位家门神请下来,然后送回天上去?”

张管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首先需得一大清早起来,由宋大少主或者二少主到房梁上、院门上、灶台上和西院里侧门上把四位家门神请下来,然后还得由三位少主一起用酒糟和糖稀涂抹四位家门神的嘴唇,请他们在宗神面前多多美言。”

“哦。”宋嘉言点点头,做了个标记——要先用美酒和糖果贿赂一下,请他们说好话。然后他又问:“那之后开始供奉,是供奉到中午送他们回去,还是供奉到晚上,供奉又是供奉到晚上什么时候才能送他们上天?”

“上天!”宋嘉瑞听到这个就很有兴趣,他的小胖手指又伸了个食指出来,兴高采烈地指着房梁,还特别嚷嚷了句:“上天!”然后咯咯大笑,似乎这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宋大少主慎言!”张管事有些郁闷,又急忙双手合拢,手掌中空放在额间,默念了两句什么,才道:“童言无忌,明日我们是送神明回天上去述职,可不能简单地说是……”

啊,说话还要注意,乱说话会被神明听到。宋嘉言赶紧对宋嘉瑞做了个嘘的动作,引得宋嘉瑞也高高兴兴地和他一起“嘘”,不再说什么“上天”了。

张管事对他们兄弟的顽皮似乎也差不多有过见识了。他笑了笑:“将四位神明请下来之后,并用糖稀和酒糟供奉后,要先将他们供奉在院子的门边,以神堂供奉,并摆放和炒大豆,让他们先吃好年饭,并在神堂下供奉草料、清水以让他们的坐骑食用,一直供奉到傍晚,然后才能由家里的主人在院中搭建天梯送他们回去。”

啊,还得先吃饱喝足才能走呢。宋嘉言赶紧在丝帛上又记录了一笔,就听到张管事道:“送他们回去的时间,必须是日入之时,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一定不能在夕食之前,也绝对不能等到天全黑。”

宋嘉言想了想,在丝帛上写了上个酉时开始搭天梯,然后又有些同情地看了宋嘉祥一眼——一小屁孩要做这么多事,真可怜啊。

宋嘉祥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知道他说不过自家这个歪理一堆的阿兄,而且到时候这事儿他们家阿兄肯定不肯做,一定会让他坐,所以他只能一句话不说,只干坐在一旁,绷着一张小脸。

被他斜觑了一眼,宋嘉言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好继续惹他,只能无趣地划了几笔,开始估量着家里的东西。

“家里现在瓜果应该有一些,上次买的橘子和葡萄干都还有,豆子也有,草料也有,炊饼待会儿开始准备蒸,……”宋嘉言有些踌躇——实在是有些麻烦。

呢?自己做来不来得及?宋嘉言搜肠刮肚地想了想,不由得觉得过年真累。

可是必须要买的,这糖稀来熬。”张管事望着宋嘉言,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由皱了皱眉头,先把禁忌说了出来。

“嗯,好。”宋嘉言是个有错必改的人,听张管事如此说,就点了点头,“不知道合漳镇上买?要不,明天一早让人快马加鞭回来?”

既然,不如其他的东西都买一些。

宋嘉言看着那张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字的丝帛,一下一下敲着食指:“照如此看来,明日不如多派几个人去,一个快,尽快赶回来。另外派上三个人到城里去,干脆去把油盐柴米等等都买上一些。”

张管事点点头:“也好,一般从除夕到正月十五都不好去添置油盐柴米,也是在正月里讨个吉利,意味着一年到头粮油充足。”

“嗯。也对。”宋嘉言笑了笑,又看了看二十六日要买肉,二十七日要杀鸡,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去问村上的人买猪不知道晚不晚,要不我们就到村上看看买两头猪、买个二三十只鸡,再买上几头羊?”

“现在到村里问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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