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葵嘴角抿出一次苦笑,“这不是我原来的百花蜜,我想凶手应该是偷偷加重了郁金的份量,而一般人不懂用香,恐怕也很难察觉出来。”
“好一招借刀杀人!旆”
慕千葵欲哭无泪,她终于弄懂了对方使用的手段,但恐怕很快连她自己也要身陷囹圄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都是对方的圈套,对方引诱她知晓了下毒的手法,然后又用同样的法子害死沐婉君,最后把罪名推到她头上,如今知道这样下毒害人的除了凶手,恐怕也只有她和杜苏文了,就算她想澄清也百口莫辩,“如今德妃死于这两种东西制成的毒药,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要灰心!”
杜苏文蹲在她的身边,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就像给予她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窠。
“这件事本来已经完结,凶手却大费周章杀害德妃,德妃不同于一般的妃嫔,她的死会牵扯到整个沐家,甘愿冒如此的风险,凶手一定有非杀她不可的原因。”
“我——”
慕千葵暗暗咬了咬嘴皮子,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她才觉得更加无望,德妃的死,凤帝肯定会给沐家一个交代,而真相和真凶未必是夏侯曦真正在意的东西,一旦难以查清事实真相,她恐怕首当其冲,到时候不仅是她的性命,慕家也会成为整个沐家的敌人。
心头一凛,她反抓住杜苏文的袖子,紧紧攥住,不断地重复道:“这个罪名,我不能担下——”
杜苏文俊脸微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我们先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原本我相信从德妃嘴里能知道一些凶手的线索,可惜德妃死了,一切的线索都断了。”慕千葵咬牙切齿道。
杜苏文眉色清凛,仔细斟酌了一下,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来,“照你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惟一可以推断的结论,就是毒害德妃的人就是给你下毒的人。”
“没错。”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问问霁月殿里的其他宫人,德妃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过密。”
慕千葵沉吟道:“德妃有个贴身婢女叫月儿,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杜苏文站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俊眉微微拢起,目光清湛,促狭地问道:“你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吧?”
“我怕我走不出这里了。”
慕千葵扯起嘴角笑起来,但那笑容没有半点真正的笑意,“如今内务府不是派人来审问了吗?既然对方设下这个圈套,或许正在等着我自己往里面跳呢。”
“那些宫人就在偏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
杜苏文依然朝她伸着手,没有丝毫的动摇,仿若天荒地老,他也依然会等着她。
“你不会是一个人,”杜苏文灼灼的目光像温暖的火焰渐渐包裹过来,“你,还有我。”
慕千葵怔了一怔,抬起头来静静凝视着他,似乎是太震惊,反而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杜苏文握住她放进来的手掌,柔若无骨,好似一抹温柔不经意地袭进心间。
慕千葵环顾着整个寝殿,缓缓站起来,悲哀地说:“如果对方的证据确凿,恐怕我也很难翻案,那个时候杜大人不必为我以身犯险,或许皇上顾念我曾立功的份上,给我一杯鸠酒或是一尺白绫都行,不要牵连到慕家就好。”
“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吗?”
杜苏文心口一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背上莫名的冤屈去死,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错怪了人,可是含冤而去的人已经不在世上,难道这样甘心吗?”
“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人是含冤死去的。”
慕千葵微微笑了笑,心里像被什么利刃划过漫过淡淡的疼,这笑如同她的脸色一般苍白,“而且他们的冤屈也不会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只能永远被大石头压在枯井下永远不见天日。”
杜苏文仿佛看到一个满身风雨从海上来的沧桑少女,她的忧伤与隐忍全刻上往事的沉重,让人看着看着,心就忍不住开始疼痛起来。
“不会的。”
杜苏文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说着,他盯着枕头边上的小瓷坛,心头倏地一凛,上前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拉起慕千葵快步往外面走,“这件事很快就会揭穿,你这样待在霁月殿里会让人怀疑,赶快离开。”
慕千葵怔了怔,摇头不前:“不行,我不能让你卷进来。”
“我是替德妃治病的御医,就算没有你,也就脱不了干系。”
就算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杜苏文依旧俊脸温润,笑眸清浅,“你如此冰雪聪明,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找出所有的真相救我的。”
说着,他走到宫门边,对两名禁卫说道:“我忘了一味重要的药材,必须马上取来,不然耽误了德妃娘娘治病的时辰,恐怕我们都担不起。”
禁卫两两对视了一眼,随即放了慕千葵,催促道:“快去快回呀,要是德妃娘娘出了事,别说皇上,就是沐家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慕千葵埋头点了点,顿时连走带跑地离开了霁月殿。
一炷香的时间后,杜苏文将小瓷坛放在自己带来的药箱里,目光凛然,缓缓拉开殿门朝外面的守卫喊道:“快去禀告陛下——德妃娘娘人没了!”
一句话就像平地惊雷,顿时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