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远躺在床上,看着军帐的顶部发呆,已经早上了,这几日他都可以不用出早操,只要带着周朗到处走走就行。裴十远苦笑,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起床。
亲兵探探头,问道“将军,操练了。”裴十远挥挥手,示意无妨,亲兵有点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裴十远是在犬戎开始攻打幽州的时候上任的,来到幽州算算也有一年有余了。之前他也是四处征战,不过一直都是一些小型的战役。
到了幽州之后,他的所有心愿都放在了打败犬戎上,希望能得胜回朝,到不是多想扬名立万或者功成名就,只是一个武将单纯的保家卫国的想法和希望胜利的心情。袁星野让他去西北,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为什么,心情会这么糟糕。裴十远一时间迷茫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也许是这一段时间,这种同袍之意,这种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的感觉太过于美好。让他几乎忘乎所以。
坐起身,发现自己昨晚回来之后就直接睡着了,衣服都没有脱,看着已经皱成一团的衣服忍不住摇头,开始动手脱衣服。
正当脱到只剩一件里衣的时候,军帐的帐篷被掀开,走进来一个人。
沈冰提着食盒走进来,看到倒是一愣,而后笑道“你这是干嘛?”裴十远闪过一丝窘迫,也不知道为什么尴尬,道“我---我换衣服。”
“我见你没去吃早饭,给你带了一些。”沈冰笑道。沈冰穿着便服,也不像去操练的样子。肩上还有一些水珠。
裴十远迅速的穿好衣服,他只觉得沈冰在这里有些不自在,但是不自在在哪里有说不出来。以前没做将军的时候和下属一起睡觉换衣都是经常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不去操练没问题么?”裴十远问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冰放下食盒,一边拿里面的东西一边道“没关系。”
黑衣军就算统领不在,也不会有任何疑问。这点裴十远是知道的,而且袁星野几乎不过问黑衣军的事情。
这时帐篷又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沈冰回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将领,穿着进军服饰,他不着痕迹的皱眉,门口的亲兵怎么不通报?不过沈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周朗一眼,而后转身道“吃些东西。”摆出两副碗筷。
裴十远有些惊讶的道“周兄,你怎么来了。”周朗摇摇头,他昨天很快就吃过饭和藏七分开了,回去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过来想着道歉,哪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军帐中。
那淡淡的一眼,虽然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在里面,周朗却感觉到如坠冰窟。和袁星野那种压力不同,倒像是杀气一般,让他全身都动弹不得。
袁星野正在看军报,袁东走到夏子墨身边说了些什么,夏子墨走过来说道“今日裴将军,沈将军都没有去操练。”袁星野点点头。
夏子墨在一旁核对粮草数目,看着看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身问袁东“这账目是何人所做?”
袁东道“大军的粮饷物资,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点发放。一共十人,六名书记官,三名副都管,一名都管。”而后小声道“络颜将军平日里会叫人监控。”
夏子墨点点头,账目上有些地方对不上,粗略算了一下。虽然比起这三十万人的吃穿用度是九牛一毛,但是也不是笔小数目,而且这账目做的精细无比,估计很少人看的出来。
攻打犬戎是大启朝现在的头等大事,小小的督管和几名书记官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夏子墨目光从新看向账目,自古以来水至清则无鱼,夏子墨也没有真的以为管理粮草的都管真的一文不贪,不过就是贪个千百两银子,甚至上万两,一场战打下来,估计谁都无法发现。
这差的钱,基本都是从吃穿上做了一些改动,军饷分文不差,难怪络颜没有发现。
袁星野看着夏子墨,刚才就开始低头沉思,一会皱眉,一会要逃,最后嘴角挑起笑了笑,袁星野怎么都觉得那笑容有些深意在里面,忍不住摇头。她知道夏子墨有心想在朝中先掌握一批人,如今就是尽量的收集情报。
若说是军中,袁星野到能帮上忙,但是在朝中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不过络颜倒是有不少斥候在京中,想来能得到一些消息。
夏子墨放下账目,随后看向正在思考战术的袁星野,想到昨日的一些事情,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而后问道,“你昨日和贤妃说了什么?”
袁星野放下手中的笔,左手抵着下颚,笑道“娘娘原路来此,本该出城十里迎接,无奈军中事务繁忙,程将军叛国,黑风城易手。实在难以脱身。今日才得空看望娘娘。”
而后又学着贤妃的语气道“袁修容自然是公务繁忙,本宫怎好怪罪。倒是程荆一事,没想到是真的?”
“自然,倒是听说昨日夏才人冲撞了娘娘?”
“本宫倒是无妨,过些时日本宫就可以回长安复命,倒是不知道夏才人平日里也是这样对待修容?”
袁星野学到这里,忍不住失笑“我和贤妃说,你平日嚣张跋扈,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几次想上书都忍了下来。就是军中的将士看到你,都不喜与你接近。”虽然说夏子墨坏话袁星野也有些不愿,但是心中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一起骗他人的原因。命名心中喜欢对方喜欢的要命,嘴上说的却是假话。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