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丁香莲,领头的衙役象见了鬼一样,倒退三步才站稳:“你,你是丁府大小姐丁香莲?”这还是人么?比皮包骨还恐怖,跟个骷髅一样,完全能够清楚地看到骨骼的形状,浑身上下怕是没有三钱肉!
其他衙役看到丁香莲也是惊呆了,差点连刚刚喝下的茶水都恶心得吐了出来,当了这么些年差,从来没有见过瘦成这样的!
丁香莲早就算到了他们会是这副反应,又福了一礼:“如假包换。”然后,自觉地飞快地上了一旁早已备好的软轿,以免别人,就是自己在镜中看到这副尊容都不敢相信,那形象,绝对比非洲难民还要非洲难民,怎一个“惨”字了得。
所以,到现在管家也只派了看惯了自己的翠杨翠柳服侍自己,护卫守在院子外面,而丁府其他丫环小厮,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丁大小姐的真容。
不用说,衙役们似乎也与丁香莲一个心思,只要把人犯带回去就行了,坐轿子就坐轿子吧,可别一路上吓死路人,那他们的孽可就造大了,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啊!
衙役头子领着轿子,直接进了京城署理衙门大堂门口,这才击鼓升堂。丁一只是一个商人,只有涉及朝庭官员的案件,才有资格由大理寺出面办理。
鼓过三巡,府尹百里由绎才面色不愉地出来,抽出签来,有些恼怒地掷到地上:“带人犯丁香莲。”
百里由绎,乃月氏国第三世家最小的嫡子,去年年仅十六岁便出任负责京城平民刑名的府尹一职,一年来颇有建树。按照惯例,不是紧急事务,正月十六前都不会开衙审理。丁家灭门一案,早已是即成事实,派去丁府的衙役,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完全可以定性为死案,什么时候审理都不迟。
谁知今天一大早,上司就下令必须立即审理此案,百里由绎的心里就相当不舒坦,谁愿意大过年招惹死人呢?而且苦主还是自己手下一个最不得志,最不起眼,早就该滚回家养老的小官毛富贵,丁家主母的亲爹,这么个小人物大过年地给自己挑事儿,百里由绎心里就更不爽了。
百里由绎瞪着大堂门口,却见一副盖着孝服的晾衣架似的东西,从一乘软轿里自己走了出来,呃,不,比晾衣架多了一个包着皮长着头发的骷髅头,这这这,这太恐怖了!百里由绎差点失声叫喊起来,不过还是及时注意到了骷髅头深陷的眼窝里有眼珠在转动,而且这晾衣架也如同正常人一般行走,而不是象僵尸一样跳着前进,而且还有人扶着,这才能够压下突然加速乱蹦的心:不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而是一个活人!尽管瘦得出格了点,是活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来,百里由绎也就没有揪着丁香莲胆大到乘着轿子进了衙门大门,停在大堂门口的事了,想必这是手下那些衙役干的好事。不过,确实情有可原,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活人也是可以吓死活人的啊!
而那些站堂的衙役们就没有这么镇定了,个个不是惨叫就是惊叫,只是声音大小不同而已。而听到鼓声前来围观的行人,只看到丁香莲的背,虽然对那格外瘦小的身子觉得心里有所膈应,但毕竟没有看到她形似“骷髅头”的正面,只是看到披散而下的头发而已,完全不明白那些衙役怎么会有“见鬼了”的反应。
丁香莲乘众人被自己的容貌震惊的一瞬间,飞快地扫了一眼堂上的官员,诧异于此人的年轻,更没放过此人见到自己之时,一闪即过的惊悚随即转换成同情,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即使不是包青天之流,至少心底还有一份良善本性。
在翠杨和翠柳的搀扶下,丁香莲哆哆嗦嗦地在堂前跪下,恭敬地叩头:“民女丁香莲叩见大人。”然后无力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翠杨和翠柳方才退出大堂。
翠杨和翠柳原本不经传唤,根本不能进入大堂,丁香莲亦不允许坐着。然而衙役们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而百里由绎虽然有些恼怒厌恶,但更多的是心底深处的一分同情,也没有阻止丁香莲主仆的这一系列行动。
但案还是要审的。
“人犯丁香莲,速将你投毒谋害父亲继母弟妹,谋夺丁氏家产的罪行一一招来!”百里由绎极其威严地开口,未及问案,便已经定了丁香莲的罪,不过,还难得仁慈地加了一句,“如若如实招供,本官可许你全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损便是不孝,以丁香莲现在的罪名,至少是斩立决,百里由绎金口一开,已经是为丁香莲减了一项不爱惜父母所给身体的不孝罪名,这对向来量刑严厉的百里由绎来说,真是相当难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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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辩驳
“人犯丁香莲,速将你投毒谋害父亲继母弟妹,谋夺丁氏家产的罪行一一招来!”百里由绎极其威严地开口,未及问案,便已经定了丁香莲的罪,不过,难得仁慈地加了一句,“如若如实招供,本官可许你全尸。”
丁香莲自百里由绎问出第一句话的同时,便泪如雨下,勉强抬起胳膊,用衣袖拭了拭,然后稍稍地抬起头,让百里由绎刚好能够看到她哭红的眼,吓得没有血色的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却又不敢怒不敢怨的可怜模样,不敢置信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看到丁香莲那的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百里由绎不由得心颤了一下,很有点不忍心。不过一想到今早看到的状子上列举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