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校啊。”不过他没找到大门,天晓得围墙为什么那么长,仿佛没尽头。
“!”少年一眨眼,哈哈笑道:“看来是同道,你也发现这边的墙比较低啊。”
王盟习惯性地抓抓头,扬起脸审视附近的墙壁表示同感。
“那我先走一步,快下课了。”少年打了一个v形手势,动作灵敏地攀上墙沿,脚下用力一蹬,身子半坐在墙头,也许是身装了太多东西,束紧的带子松了,兀地松开,涌出一颗颜色有几分旧的足球。
轱辘,足球滚到了王盟脚下。
“哎呀,竟然不听话地跑出来。”少年懊恼地叹口气,双手合十,“拜托啦,帮我把球扔上来好吗?”
王盟的面颊滑过一丝奕奕的神采,很快被那抹常挂嘴边的笑容取代了。脚尖轻点足球的后下端,球稳稳地落在他微屈成四十五度的膝盖上方,继而再顶,球已划出完美的弧线,重新回到墙头少年的怀抱。
“哇,控球很稳耶!”少年瞪大眼,有点惊讶,“你是我们学校的人吗?为什么没见过?你到底是谁?”
王盟刚要回答他的疑问,墙壁内传来怒斥——“
“臭小子给我下来!现在几点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校规?要是想退学,就让家长来找主任签个协议书!”
那娃娃脸少年嘴一扁,假扮个鬼脸,很快笑起来,“看来又被‘四大名捕’盯梢了,你还是换个地方进学校吧!我叫杨冲,回头找你,拜啦!”双手撑着房檐,两腿顺势一扭,半空转一百八十度,干脆利落地跃入墙内。
王盟听到里面一阵聒噪,紧接着叮叮当当又一阵响声,下意识耸耸脖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里面在展开第三次世界大战吗?貌似是老师和学生在沟通不是吗?为什么爆发得如此惊天动地哩?
“你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一个清脆、好听的嗓音在王盟背后发出。
他莫名其妙地转过身瞧,眼前站了一名穿藏青色连衣裙的少女。女孩发色微褐带卷,一眼看去竟有几分刺眼。她的皮肤很白,白得透亮,微张的唇如同染了淡淡水彩,在斑斓的七色阳光下,轻轻一抿,娇媚明丽,尤其一手点着他的鼻尖,一手搭在腰间的姿态,越发盛气凌人,不可逼视。
王盟环顾四周,不大确定地问:“你……在和我说话?”
少女的眉宇间隐隐有暴风骤雨来前的阴霾,“当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和你说,难道是我在自言自语吗?”
“是哦。”王盟干笑着又摸了摸后脑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对女孩子,他很头痛,避之惟恐不及,既没什么经验可谈、也没什么相处的氛围可以酝酿。
少女握拳,咬着牙说:“王盟,你是从南美转学回来的王盟对不对?”
“对。”他举手,老实回答。
“告诉你报到的时间在七点四十,现在呢?马上就要八点四十了,搞什么鬼?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少女忍无可忍地对他继续控诉,“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您老闲闲地赏风景,好逍遥啊?”
那个……校门在哪里啊?他没好好意思问出口。“那对不起啦。”
什么叫“那对不起啦”?没诚意!
少女双手环胸,狐疑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该生样貌趋于大众,五官还算端正,惟一的特点是那双乌黑幽深的大眼,几乎让她迷失了自己……停停,再看个子,差不多一七八公分左右,长袖衬衫,褪色的牛仔裤,背大得吓人,口袋又多又烦,看起来邋邋遢遢没正经,半点精神都没有。这是什么世道呀?学校的问题人物已经多得没天理,老妈怎么又招了一个……而且还……
“唉!”叹息从两个初次见面的男女生口中同时发出,不禁有些滑稽。
少女唾弃地瞪着他,一张小脸满是不悦,“我还没说什么,你叹什么气?”
王盟一脸迷茫地瞄了瞄女孩子,“那么你是……”
“请叫我学姐!”她依旧没好气,指了指肩上校徽下的红色袖标,“记清楚常识,我是师大附高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会长,高三a班的‘骆子炫’,你不可以叫我的名字,会长就是会长!”
学校的大姐头,难怪这么厉害啊,他很好说话地满口应承:“会长学姐。”
这是什么古怪的称呼?算了,骆子炫懒得再纠缠不休,干脆一勾手,“走,现在就跟我到教导处报名,事情多着呢,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紧迫感?为什么一定要有紧迫感呢?虽然很困惑,王盟却识时务地选择闭嘴,把疑问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还是少开口比较好,祸从口出嘛。他拉了拉两带,十分合作地笑着欠身,“麻烦会长学姐了。”
这个死小子!
骆子炫要抓狂了,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无论你说什么,他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偏偏还让你挑不出刺也抓不到小辫子,郁闷死了。
骆子炫带着王盟去教导处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她就发现了这个人的特点——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令行禁止,乖得让人郁卒。不过,如此慢条斯理的少年也真少见得没天理,时不时让人想在后面踹一脚。看,他竟然靠在墙边打盹了!拜托,要等待图书证、饭卡办理的都是他,为什么最后站在办公桌前的人却变成了她?骆子炫耐着性子瞪他,企图以眼眸的愤怒来控诉王盟,当然仅仅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