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挑开,透过水晶珠帘便看到楚玉函手执茶盏,慵懒而坐,看向沐染的眼中含笑,俊颜清淡,一身的暗锦黄|色长袍平添了雅致与尊贵。褪去了之前的薰红,此时的楚玉函容颜如玉似雪,如雨后清竹般清爽舒雅。
“小染睡得可熟了?如今天都大亮了!”楚玉函清浅而笑,顿时仿佛芙蓉花万朵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沐染走出帘帐瞪着他不语,眼中的火焰却是蹭蹭的冒出来,像是要将楚玉函灼烧了一般。
楚玉函见沐染此模样,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叹道:“小染真的想将我千刀万剐吗?玉函也深知无意伤了小染罪孽深重。小染气我也是理所当然。”楚玉函神色似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沉溺,看着沐染放下手中的茶盏,张开双臂轻声道:“来吧!任君蹂躏,绝不还手!”
暗处刚回来的黑狱听闻差点一个踉跄,从楼上摔了下来。这是主子说的话?若主子真对那姑娘那般,那他以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
沐染看着他那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有些衰颓,肚子里的火气顿时褪去一半,冷汗却不住的冒。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先前那一副豺狼加吸血鬼的旧疾发作也就算了,这又是唱哪出?还小染?!不过那旧疾想必也是他心中不可触及的痛处吧!说起来也挺可怜的!不过,他叫自己小染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了?想到这儿,沐染脸色又是一沉。
楚玉函看着沐染一变再变的脸色,心中有些拿不准。他抬步走到沐染身前,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弯下身,清雅的双目看着她道:“小染,你若真气就打我揍我吧!我真不会还手的!”
沐染抬头看着他,此时发现他的双眼大而亮,像是黑夜中布满了璀璨的星辰,光芒沉静安然,她在其中寻不到一丝的杂质。
她抿了抿唇,面色依旧不好,看着楚玉函沉声道:“你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是因四国方会吗?”
楚玉函听闻一笑,神色顿时轻松了几分,道:“我虽知道你这副容貌是沐府二小姐,但却不知你竟然就是她!”
沐染蹙了蹙眉,这话模棱两可的什么意思?她现在暂且感觉楚玉函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而且看着楚玉函此时的这小白兔模样,心中的气怒也发作不得。
楚玉函见沐染眉宇间舒缓开来,眼中的波动渐渐平静下来,他拉着沐染的袖子坐下笑道:“你可记得六年前在南楚与北疆边界战乱之处救过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小男孩?后来还一起打猎来着?”
沐染蹙了蹙眉,不语。她现在没有记忆,哪里还会记得?她看向楚玉函道:“你不会说那小男孩是你,救你的人是我吧!”
楚玉函轻浅笑道:“就知道你还记得!”
沐染嘴角抽了抽,脸色怪异。他那么说不就是明白的表明了吗!?还说什么记不记得?传说中的南楚华王楚玉函城府颇深,常常杀人于笑面之间的吗?此时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傻呢?
“那你怎么会知我就是她呢?”沐染见桌上有摆好的几十样点心也不客气的拿起吃了起来,微微扬眉看着他:“我可没说我几年前去过那儿!”
“你说你没去过?”楚玉函蹙眉,随之又疏散开来,嘴角扬起一抹戏虐,指着沐染腰间的玉佩道:“你骗不了我,你腰间的玉佩还是当年我送给你的,这天下间独一无二!”
沐染吃点心的动作一顿,看向腰间的茉莉玉佩。这块玉佩自她醒来失忆后便一直佩戴在身上,从没有取下来过。如今仔细看来端见其精致纹络及上等的晶莹剔透的成色便知是上等玉质。她现在倒是物证在身也是赖不掉了!
“怎么样?你可想起来了,木九?”楚玉函笑道:“要说你那时候还真狡猾!报出你自己的姓名竟然是木九,还说你是家中排行第九!害得我这么多年只要听到谁家有第九孩子就十分敏感!染字拆开去水为木九,我怎么早么想到呢?!”
沐染听闻,放下手中的点心眼中微暗。她又一次很想找到自己的记忆!打心眼儿里想!曾经或欢喜或悲伤的记忆对如今空白的她来说都是极其珍贵有的,那些东西是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儿仿佛都定是曾如生生的灵魂一般存在在她的心里的吧!否则为何她如今见到曾经熟悉的那些人心中都会微微地痛呢?!
楚玉函看着沐染脸色不对以为她生了病,如玉的手轻轻按上沐染的手腕。沐染应激似得抽回了手看向他。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楚玉函收回手放在身侧,嘴角泛出的笑意有些微苦,大而深邃如星辰的眸子望进了沐染的眼中,认真的看向她道:“你若是不记得了不要紧,我认得你便是,毕竟也过了那么多年。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朋友,不会害你便是。”
沐染看着他,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心中的气怒早已烟消云散了!但她毕竟不熟悉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理智不能让她信任这样一个凭空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
正当她在踌躇着要说些什么措辞的时候,门突然被碰的打开,一阵熟悉的扑面而来。
还没等沐染反应过来,沐染就被人拎着领子给拽了起来,一阵风似得拉着沐染从门外消失,门又被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