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一看,一伙人在那里叮当叮当地大打出手。斧子、刀子、棒子噼里啪啦地撞击着。
李秋雨吓得哆嗦一下,急忙窜进酒楼里。
童欣可能是见惯了,毫不在意地说:“没事,这个酒楼他们不敢进来的。打翻了天也不敢。”
看了两眼打得热火朝天的场面,龙大海叹口气,摇摇头,走进了酒楼。
面对这样的城市,这样混乱的局面,这样彪悍的市民,对能够治理好这里,龙大海心里没有半分的信心。
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进入,除了奉行中庸政策,维持现有的局势外,龙大海也找不出能打破僵局的办法。或许,中央要这批人来西部任职,就有借助东部地区强大的经济实力,来带动西部地区经济,开阔西部人的视野的想法吧。
龙大海心里逐渐有了未来施政的雏形:富民,启智,开源。
遍数世界上混乱的地区,除了因为土地和民族矛盾而发生争端外,全是因为贫穷引发的混乱。
f市地处边境,民族混杂,有乱的根源,却不是乱的本质。乱的本质,就是贫穷。如果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吃饱穿好,没有人会闲得去搞什么分裂,反政府的事情的。
酒楼老板见到童欣前来,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上前,媚笑着说:“童秘书长,又来客人了,欢迎欢迎。”
老板高鼻深目,并不是汉族人,一口汉语却说得比龙大海都标准,显然是苦练过。
童欣笑着说:“今天来的是贵客。要是招待不好,不用我说什么,有人就收拾你了。”
看看龙大海,老板脸色一变,继而用更为恭谨的神态,将龙大海领到一个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就餐的大包间。
老板使出浑身解数,把龙大海、李秋雨服侍地非常满意,才稍微弯着腰,退了出去。
龙大海吃了一口细腻的羊羔肉,感觉味道鲜美无比,不由地点点头,由衷地说:“好!”
童欣笑着说:“他认出你来了。”
龙大海沉默不语,心中想着这位老板是哪位领导的关系。
童欣说:“不用想了,他是巴侃的远房亲戚,消息灵着呢。要不然,这里的肉味道再好,接待工作也不能全放在这里的。巴侃发话了,谁敢不服气。”
龙大海放下筷子,问童欣:“这里的党政关系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童欣不屑地说:“不紧张才怪呢。少数民族干部和汉族干部之间不和,汉族干部之间钩心斗角,少数民族干部之间争权夺利,几角关系,可难着呢。”
李秋雨听了,有些惊愕,郁闷地说:“看来,想让大海在这里打出一番局面,有些困难啊。实在不行,混几年,回去在说吧。”
龙大海哈哈一笑:“机遇都是从困难中出现的。他们之间不和,与我有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我是来挂职锻炼的,早晚要走。就算不理我,不听我的,也没人愿意和我过不去。不管少数民族还是汉族,大家都是人。既然是人,就有弱点,我就有办法搞定他们,让他们跟在我的后边,乖乖地做事。”
李秋雨哼了一声:“你的根在东部,在这里,不要下太大的心思。就是想搞出点局面来,这里也不合适。”
童欣说:“秋雨啊秋雨,你生了孩子后,人就变得笨多了。来西部各省市的中央党校学员,有几十人之多。你以为中央是闲得,才让这些人来西部啊?中央是要在这里发现人才,为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华夏政坛做人才储备。如果大海在这里表现得平庸,对他的未来会影响很大。”
李秋雨霍然觉醒,惊呼:“来到这里,我就想着逃离这个风沙漫天的城市,确实没往这里想过。现在看来,大海不但要做,还要做到最好才行。”
童欣摇头,说:“有些难。来了几任市长,都有大干一场的想法,都被市委书记巴侃掣肘,黯然离开。可以说,巴侃是这个城市发展富强最大的障碍。”
龙大海举起茶杯,向童欣示意:“小妹,和姐夫说说巴侃在市委、市政府里的追随者的情况。”
童欣说:“省里对巴侃无可奈何,只好安插人手掣肘他,不让f市成为他的一言堂。市委副书记董震山、市委副书记马风(回族)、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高妙,都和巴侃不是一条心。但是,三人之间也难以拧成一股绳,总被巴侃各个击破,不能抗衡巴侃。常务副市长王西北、副市长兰德辉是巴侃的铁杆嫡系,多年来一直占据副市长的位子,无人能够撼动。如果不是为了平衡,两人早就当上市长了。余下的几位副市长,不是和巴侃不和,就是省里从别处调来的,奉有上头指令,对巴侃都不感冒,都可以放心使用。
龙大海心里立刻下了决心:如果巴侃不合作的话,王西北必须撤换。
一个和市委书记穿一条裤子的常务副市长,对一个本来就被市委书记压一头的市长来说,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难怪其他几任市长都黯然离开,有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市长都相当于摆搭了。
坐在一处蒙古包里,巴侃拎着一条羊腿,大嚼特嚼,丝毫不顾忌一滴滴的羊油落到衣服上。
副市长兰德辉在边上,拿着小刀,一点点地切割细嫩的羊腿。
兰德辉偶尔看向巴侃的眼神中,充满着鄙视的目光。
当然,这种鄙视隐藏得很深,深到以狡猾著称的巴侃从来就没有发觉。
能成为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能在一个地级市里担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