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见人都散尽了,这才垂手上前:“王爷,事已经办妥了。 瞙苤璨午”
南宫宸捏了捏拳,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带路!”
两人出了议事厅,直奔府衙大牢,顺着曲折的甬道,下到幽暗阴森监牢之中。
刚一进入,一股腥膻,腐臭之味,扑面而来,熏得南宫宸胃里好一阵翻腾,抬起袖掩住了鼻。
陈泰躬着身子,陪着笑道:“王爷,里头脏,要不,您去审讯室,奴才把人给您提出来?瑚”
他来之前已经命人收拾过了,地上洒了石灰。
然而,这里阴暗潮湿不说,长年密不通风又无人打扫,数百年间不知关押了多少死囚,那股腥膻之味早已浸到每一寸泥土和每块砖缝里,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清除铄。
南宫宸眼里掠过一丝厌恶:“人呢?”
陈泰摸出一串钥匙,紧走几步,到牢房前开锁。
杜荭听到动静,满脸怨毒地喝道:“杜蘅,是不是你?你这毒妇!怕我揭穿你和燕王的丑事,就想要杀人灭口,对不对?”
她并不笨,在大理过了小半年,一直平平安安,杜蘅抵达没几天,就让人绑了扔到黑牢里,说这事跟她没关系,傻子都不会信。
何况,她无意中还听到了南宫宸和她之间的丑事,新仇旧恨一起算,能让她活着就有鬼了!
“闭嘴!”陈泰一把拎了她出门,往审讯室一扔,低声警告:“再敢说一个字,立刻拔掉你的舌头!”
“来啊,你来啊!”到了这种地步,杜荭也不指望活着,只求速死,能少受些罪,豁出去地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昌妇!攀上世子爷还不够,竟然还背夫偷汉,暗地里跟王爷勾勾搭搭!呸!丢光我杜家的脸!”
陈泰不料她竟如此泼辣,气得脸色铁青:“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视线从墙上挂得琳琅满目的刑具中掠过,抄起墙角立着的一根不起眼的木棍,握在手中。
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但在六扇门老手的眼里,却是一件绝佳的刑具。
只要使用得宜,十几棍下去,就可让人筋碎骨裂,五脏俱烂,不出两天绝对一命呜呼。表面却不破皮不流血,看不出半点端倪。
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是牢头们草菅人命首选的刑具。
反正,王爷既然出了手,就绝对不会留活口,没有后顾之忧。
南宫宸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冷冷地道:“别弄死了。”
杜荭浑身一颤,愕然道:“王,王爷?”
她喜出望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了过去:“王爷,救我!救我!”
南宫宸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点,本王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没功夫在这种小事上费神。”
陈泰讪讪地放下木棍,在墙上逡巡了一阵,没挑到满意的东西,把目光转向搁在墙角的精致的柳条篮子上,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提了过来:“王爷,用这个可好?”
杜荭伏地哀泣:“王爷!您好狠的心!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我前世伺候了你这么多年……”
她不提前世还好,这一提前世,南宫宸越发怒不可抑:“滚!”
飞起一脚将她踹飞,呯地一下撞到墙上,头上立刻冒出拳头大的包,疼得眼冒金星,差点晕了过去。
陈泰听得冷汗直流,提着篮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地上突然冒个大洞,钻进去。
“这是什么?”精致的柳条篮,在这满是血腥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打眼,南宫宸冷着嗓子问。
陈泰忙不迭地将篮子揭开,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古拙的瓷坛:“我猜是三秀送给世子妃的礼物。”
大理巫蛊盛行,南宫宸一眼就认出那是养的蛊,登时怒不可抑,十指绞扭着,发出一阵爆豆似的噼里啪啦的脆响。
可眨眼之间,又冷静下来,吸了口长气,含了笑,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地阴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哦?看来你很喜欢蛊。这倒也容易,大理别的没有,蛊,要多少有多少。陈泰,好好伺候,别让三秀失望。”
陈泰嘿嘿一笑,道了声:“得罪了~”
“干什么?你,你别过来!”杜荭惊骇万分,拼命扭动着身子往后退。
无奈手脚上都有铁链,身后又是墙壁,根本退无可退。
陈泰一把扯落杜荭蒙脸的黑布,弹了些粉末在她鼻间,这才将瓷坛盖揭开,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杜荭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条肉乎乎的黑虫从坛子里爬出来,落到她的额头,沿着鼻梁,慢吞吞地蠕动着,留下一条湿滑粘腻的痕迹,钻进了她的鼻孔。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不,不,不……”她发出恐惧地尖叫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南宫宸:“太咶噪了!”
陈泰愣了一下,一刀将她舌头割掉:“奴才该死,思虑不周。”
南宫宸皱眉,厌恶地瞥一眼刀上血迹:“用最好的伤药,本王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陈泰抹了把汗,胡乱倒了一把金创药到她嘴里,把人扔回牢房。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牢房,消失在夜色中。
萧绝目送两人离去,这才摇头叹息:“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的手段,啧,也太没新意了~”
翻身跃下,一个倒挂金钩,悬在屋檐上,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对准窗口,抖落无数黑蚁。“好歹也叫了爷这么久的姐夫,给你加点料,不要太感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