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从昆明运送到大理,进城的路却只有一条,为防止奸细混入,进城盘查得极为严格,城门前很自然地排起了一条长龙。舒悫鹉琻
杜蘅安静地端坐在车厢里等候,紫苏却按捺不住,好奇地趴坐在车窗前,悄悄掀开车帘,注视着远处那座高悬在半空的城池。
灰扑扑的石墙与记忆中一般无二,那沉闷凝肃的气氛却不再是那座满城繁花,热闹欢庆的小城。
大理这边民风开放,女子单独在外行走也不算稀奇。
是以,紫苏看了一会,便耐不住将半个身子探出车门,不断四下张望,感叹:“啧啧,跟原来一样,没什么大的改变。铄”
“咦,听你这话的意思,好象以前来过似的?”林小志好奇地问。
“好多人啊!”紫苏赶紧转移话题:“按这个速度查下去,等轮到咱们还不得半夜啊!那时城门早就关了,咱们岂不是得在露天过夜?”
聂宇平立在车旁,笑着接话:“放心好了,已经打听过了,为方便物资的运送,大理城门全天十二个时辰开放,随时可以通行。所以,今晚肯定能入城,绝不会让大小姐和紫苏姑娘露宿城外的。”
紫苏喜滋滋地道:“那岂不是今晚就可以见到世子爷了?”
“噗!”林小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哟,这么兴奋呢?”
“我替小姐高兴,不行吗?”紫苏翻个白眼。
聂宇平笑呵呵地瞥一眼车帘后,杜蘅安静的侧影,道:“咱们是偷摸着来的,也不敢胡乱跟人联系。前天经过昆明时顺便找了个熟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世子爷正带人在南边办事还没回呢!不过,神机营耳目遍天下,咱们一进大理,世子爷肯定就能收到消息]这会就算没在大理,也指定在往回赶呢!别急,啊?”
“呵呵,我不急,有人急~”紫苏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影,眼睛一亮,忽地提高了声音道。
“再胡说,送你回京城!”杜蘅斥道。
“这么说,你不想见小爷咯?”熟悉的男声突兀响起。
杜蘅一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紫苏捂着嘴偷笑,轻巧地跳下车,盈盈曲膝一拜:“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路边哗啦一下,跪了一片:“给世子爷请安~”
“都起来吧~”萧绝手一挥,抬腿就上了马车,看着呆若木鸡的杜蘅,伸出五指晃了晃:“喂,回神了!”
紫苏再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世子爷莫怪,我们小姐这是欢喜得傻了~”
“死丫头,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卖了!”杜蘅羞恼成怒。
萧绝哈哈一笑:“别担心,一会爷再把你赎回来!”
杜蘅横他一眼,嗔道:“你咋来了?”
萧绝把脸一沉:“这话该我说吧?你咋来了?”
“父王让我来的~”
“少来!”萧绝轻哧一声:“你这招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不是父王让你玩的吧?”
“不是说你还在南边办事?”
“小爷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要跑到陈关去?”
“不能。”杜蘅笑了:“要去,也得等你收复了陈关啊。”
“啧啧~”萧绝憋不住,笑了,捏捏她的下巴,爱怜地道:“瞧这张小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杜蘅脸红了,偏头避开:“别,大街上呢。”
“走,跟爷回家去~”萧绝说着,敲了敲车窗。
“好咧!”林小志一扬鞭,啪地一声脆响,马车徐徐启动,在众人或羡慕或敬佩的眼神中缓缓驶入大理城。
萧绝的临时住所在城中,靠近衙门不远的小巷里,不时有巡逻的小队经过,偶尔也能看到当地百姓,挑着担子兜售着自家制做的小玩意,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开了门。
虽然不是高朋满座,也还算差强人意。
整体气氛还算平和,并没有想象中的惶恐不安或是剑拔弩张。
这让杜蘅高悬了数月的心悄然落了地:“想不到,街上还有小贩。”
萧绝呵呵笑了:“不然,老百姓吃什么?”
杜蘅沉默了。
是啊,无论哪个朝代,百姓的要求其实都很低。
有个栖身之所,有片瓦遮头,能吃饱饭,一家人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哪怕是日子过得苦一些,也很满足。
可现在,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连这么卑微的要求都被剥夺了。
而此次战争的始作蛹者,却是她的外祖,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萧绝不悦地蹙起了眉:“又不是你的错,干嘛把别人犯的错硬往自己身上揽?”
“他,不是别人。”杜蘅闷闷地答了一句。
萧绝拍拍她的肩:“人各有志,我们无法要求别人跟我们一样,做到问心无愧也就行了。”
“可我,没办法不羞愧。”
“那就,多做几台手术,多救几个危重伤员好了。”
“这是份内事……”
萧绝打断她:“这不是份内事。有多少人能象你一样,明知危险,仍然义无反顾地跑到前线来送死?”
杜蘅脸红了,呐呐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她来,只是因为他在这里,想离他更近一些,如此而已。
萧绝极认真地道:“你不会知道,你的到来对军心是多么大的鼓舞。”
“真的?”杜蘅的眼睛亮了。
“我几时骗过你?”
杜蘅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一直紧抱在怀里的檀木盒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什么宝贝,一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