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羞愧万分,垂眸低语:“一切,全凭二小姐做主。”
杜蘅悄悄松了口气,抬眸望向石南。
“此地不宜久留,我找人护送你下山。”石南雷厉风行,立刻叫人进来带她离去。
杜蘅送她到寺庙门口:“你且安心住下,待风声过后,我再找机会去探你。”
“二小姐大恩,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黄雨盈盈下拜。
杜蘅抢上去,将她扶起:“你我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
说话间,暖轿已经抬来,白前扶了她上轿,侍卫抬了就走,很快便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紫苏,”杜蘅吩咐:“收拾东西,我们也要回去了。”
石南讶然:“都已经到了大佛寺,岂有不逛梅林,打道回府之理?”
杜蘅略微踌躇,婉言道:“时间不早,再耽搁下去,只怕城门会关。”
方才出门,见山门外停着几乘暖轿,想必是有游客进山赏梅。
人多眼杂,万一给人撞到,又要蜚短流长!
石南冷眼斜睨,神色不愉:“到底是怕关城门,还是怕给人看到?”
在她心里,他就这样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
杜蘅被戳穿心事,脸上一热,愠道:“二者皆是,你待怎样?”
她态度一硬,石南立刻便软了,笑道:“城门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包你不会宿在城外就是。至于给人看到,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么大的梅林,总共只有十来个游客,哪里这么巧就刚好碰到?最多,咱们避着别人些就是。”
他才是那个巴不得跟她独处的人,又怎会傻到挑人多的地方走?
杜蘅啐道:“咱们又没干亏心事,干嘛要避人?”
本来没什么事,给他一说,倒象是真有什么了!
“就是~”石南笑嘻嘻地顺着竿子往上爬:“咱俩光明正大,怕什么人瞧?”
“你少套近乎,谁跟你咱俩?”杜蘅瞠圆了眼睛。
“咦,明明是你先说的!”石南奇道:“我不过照着你的意思说而已,怎么又错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杜蘅气结。
紫苏,白前两个就掩着嘴吃吃笑。
“笑什么笑?”杜蘅一肚火没处撒,没好气地叱道。
石南星眸一瞠,挥手象赶苍蝇似地:“有什么好笑的?去去去,一边玩去!”
“是。”紫苏曲膝行了一礼,作势欲走。
“不许走!”杜蘅急了,脱口喝道。
紫苏其实也不敢真走,否则孤男寡女的,梅林独处,小姐的闺誉可就全毁了!
石南又岂会不知厉害?只不过是出语试探罢了。
听她出声喝叱,嘴角微翘,黑曜石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喜悦的微笑,很是迷人。
“对对对,不许走,远远跟着就是。”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杜蘅话出,已知失言,很是气恼,再瞧他满意得意的笑,越发羞窘,一语不发摔袖就走。
“慢点走~”石南看在眼里,甜在心里,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扩大,嘴唇几乎咧到耳后,大步追了上去:“雪天路滑,小心摔倒。”
“要你管!”杜蘅赌气回了一句。
“你瞧,这株红梅真好看。”石南伸手,踮脚从高处折了一枝,雪花簌簌而落:“我记得你房里有对美人耸肩瓶,折回去插瓶正好。”
“你喜欢,自个拿回去好了!”杜蘅并不领情,拐入一条小道。
两人斗着嘴,一前一后入了梅林,雪地上留下两行歪歪斜斜的足印。
紫苏在身后瞧着,心中微酸,眼眶中不禁泛起泪来。
“你怎么啦?”冷不防,白前凑到跟前,狐疑地盯着她问。
“没什么,”紫苏急急背过身,胡乱拭了拭眼睛:“风大,雪粒迷了眼睛。”
“这倒是,”白前望着漫天的积雪,点了点头,嘻笑道:“那咱们隔远点,省得碍他们的事。”
紫苏看她一眼,肃容道:“小姐不是那孟浪不知羞耻之人!”
白前神色尴尬:“我不过是希望小姐嫁得好!”
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和小侯爷退婚。
却真心不愿意看到,她一生孤苦,老死闺中。
石少爷虽然只是一介商人,身世不如小侯爷显赫,难得的是待小姐一片真心,知冷知热。
女人们斗得死去活来,图的不就是一个良人,终身有靠嘛!
“咱们是小姐贴身侍候的,”紫苏板了脸训斥:“说话行事,就不能随着自个的性子来!你想想,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小姐还有活路吗?”
“我这不是跟你说说嘛?哪会蠢到在外人面前……”白前有些不服气,触到她严厉的目光,语气软下来:“我知道错了,下回一定注意。”
“这就对了。”紫苏这才高兴:“如今小姐正在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小姐的笑话。咱们帮不上忙,可也不能添乱,是不?”
白前勾着头:“嗯。”
杜蘅和石南的话题,也转到了黄则中一案上。
“那位胡知府到底是什么人?”杜蘅很是好奇:“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朝廷命官也敢杀,而且还是灭门!”
石南看她一眼,道:“胡建业并不可怕,本身也没什么真材实学。他能做到邯郸知府,不过仗着身后有梅妃做靠山罢了。”
杜蘅一怔,脚步微顿,表情有些怪异:“这么说,胡建业是梅妃的娘家人?”
南宫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