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简单,甚至以石猛护短的个性,恐怕会把儿媳妇的仇一块儿报了。
可长亭觉得这很屈辱。
这和青楼楚馆的姑娘有什么分别?
用身体达成目的,然后坐享其成。
小姑娘肩头耸动,她是在哭吗?
蒙拓忽然想起那日救下她时,她满头是血地昏了过去,嘴却抿得紧紧的,就连在梦里面她都没哭,朝夕相处近一月的时间,她从来没有哭过。
他突然很想抱抱她。
长亭头埋得低低的,哭得无声无息,眼泪一串一串地向下坠,她努力在雪中山洞中活下来的时候未曾感觉无助,可今日真定大长公主暧-昧不清的态度却让她陡感无助。
为什么是非正义会被人世间的利益顾虑压得抬不起头!?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为什么会这么怯弱,被所谓的爱与情感拖拉得溃不成军!
是不是,这世上只要心狠手辣,只要灭绝人性,只要无所顾忌,就可以达成目的!?
那她的父亲就错了!
错在疏朗正直,错在善良顾情,错在尚存善良!
是不是心中还有底线的人,在这个世道就没有办法存活了?
在幼妹前面,长亭不能哭,在阿玉面前,长亭不能哭。长亭反手回抱真定大长公主时,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悲伤哭泣的人,可大长公主身形一僵,让她瞬间清醒。
长亭哭得稀里哗啦,泪眼朦胧地睁眼,却见眼前多了一张素绢帕子。
是她那张。
在蒙拓手上拿着。
“哭吧。”
蒙拓如是说,“我不会说话,没办法安慰人。但是我可以陪你哭。”
长亭一瞬间有如堤坝塌裂,泪如泉涌。
帕子很干净,只有一股子皂角味儿,香饵浓烈的味道已经消弭殆尽——蒙拓洗过。
帕子叠得四四方方的,长亭猛吸了下鼻涕,耸着哭嗝儿接了过来,帕子还带着余温,他一直都贴身放着的?
长亭想自个儿脸上应该除了泪痕、鼻涕、哭得发红的眼圈和兵头,皱巴巴的眉间,如今还多了两坨高原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