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了?何若瑶脑中一团混乱,心里十分动摇。
“小姐……她的双眼都哭肿了,还跪了这么久,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小绿也为章彦秋求情。
何若瑶左右为难,踌躇许久才拿定主意。“好吧,我就见见她。”反正,要不要原谅她是另一同事,至少别让她继续折磨自己了。
跟着丫鬟来到花厅,一迈过门槛,何若瑶便见到跪在正中央,无声啜泣的章彦秋。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章彦秋立刻抬起头,红肿的双眼又重新溢满泪水。
“若瑶……”她爬过去,抓住何若瑶的裙摆不放,哽咽地道:“对不住!我对你撒了不该撒的谎……请你原谅我……”
何若瑶撇开脸,强逼自己不要看她。“我现在还不能平心静气同你说话,你先回去吧!”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章彦秋惊恐地拚命摇头,更多泪珠从腮旁滚落。“如果连你都不理我,那我也不想活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骗我?”河若瑶也红了眼眶,心痛地质问。
“我太过仰慕季公子了,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模仿他的笔迹,假装我俩之间有来往……”见她有所动摇,章彦秋赶紧挤出更可怜卑微的表情。“我知道错了,若瑶。其实说完以后,我非常非常后悔,想要收回那些话,又怕你会瞧不起我,才会一错再错……”
跪在地上的女人语气神情看来皆十分诚恳,令何若瑶原本就松动的决心,更加犹疑不定。
她凛着脸,严厉地要求女人的保证。“我要你发誓,发誓永远永远不会再这么做了!”终究还是心软了。
章彦秋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原谅自己。
“我发誓、我用我的性命发誓!”她怯怯地抬头问道:“那……咱们今后还是好姐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何若瑶咬着下唇,其实心里已经原谅她了。“先跟我回房里去上药吧!你的膝头一定都肿了。”
一听见“回房”这两个字,章彦秋马上垂下眼睫,掩饰自己太过张扬的喜悦。
这次是她太过大意,才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幸好姓何的女人天真到像个蠢蛋,她才能力挽狂澜,得到全新的机会。
任丫鬟的扶持下起身,章彦秋一拐、一拐地跟着何若瑶回房,眸底那道阴狠的谲光,一直没有散去……
“咦?!怎么不见了……”
一大早,何若瑶便对着某个箱子喃喃自语,讶异的表情中带着点慌。
“怎么,什么东西不见了?”着好衣衫的男人从后头搂住她,亲昵地吻着她纤细的颈子。“我帮你找。”
“不、不用了,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她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门。”
嗯?很可疑喔……季熙鹏淡淡地审视她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戳破。
“不必了,你多休息吧!我自己出门就可以了。”他将怀中的佳人转了个向,宠溺地洒下许多细吻。
“别闹了。”她被他心口不一的举动逗笑,忙推开他不规矩的大掌。“我还是送你到——”
“少爷,大厅有贵客来访,说是有急事相谈。”季左蓦地轻敲房门,彻底破坏室内的旖旎气氛。
“啧,打哪来的程咬金?他最好真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季熙鹏恼火地昨舌,不情愿地放开怀里的温香暖玉,将满肚子无处排解的欲火相怒气,都算在那个坏人好事的“贵客”头上。
“快去吧!”何若瑶好笑地推他出门。“会这么早登门拜访,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在大厅等着的两位贵客,带来的不仅是要紧的大事,对她而言,还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季熙鹏不悦地疾步走向大厅,便与一对年轻的男女打上照面——
年轻男子他还识得,正是上任不满一年的县官章彦冬,但一旁那位相貌与男子有些神似的姑娘,他就没见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霎时明白了那位姑娘的身分。
她就是章彦秋?季熙鹏冷冷地打量那个垂首敛目的婉约姑娘,心里对他们的来意也已有个底。
“季公子,早啊。”察觉他的注视,章彦秋立刻娉婷温驯地福身问候。
他撇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客套话,对她刻意示好的举动视而不见。
“县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上座!”他命人奉上茶水,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请问大人一早光临寒舍,究竟有何贵事?”
章彦冬也不急着揭牌,一派悠闲地晶茗,半晌才道:“听闻季公子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是真的。”他爽快地回答,懒得跟他们迂回绕圈,只想快快打发他们走。
“听说,那户人家已经失踪约莫十年了……”章彦冬清明的嗓音在大厅中朗朗响起,却莫名地令人感到不快。“若是某日那位与公子定下婚约的姑娘回到洛阳,季公子又该如何相认?”
他的问话,让季熙鹏忍不住挑了挑眉。“……自然是以那时交换的信物来相认辨识了。”
不对劲!这两人的表情都太过笃定,连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都让他脑中不断响起警讯——事情真的不太对劲!
“是么?”仿佛看出他的警戒不安,章彦冬优雅地笑了。“那么,当年公子和那位姑娘交换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