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浪盘旋一周,自鱼龙马头上飞过,关三刀便已知其意,调转马头,又向来处而去,不多时来靠近崖边,鱼龙马长嘶一声,巨鳍高高举起,用力一拍水面,便已腾空而起,跃到崖上,一落地,两只巨鳍便又化为马足。
“走吧!”楚随天挥了挥手,脸上又出现了笑容,“找不到,什么也找不到了。走吧。”
他在笑着,虽然眼圈通红,但还是在笑着。莫星华看着他,突然更觉得心酸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管面对什么事,都始终保持着他的笑容,仿佛世间一切无情折磨,对他来说都并非可怕的事。然而他的内心呢?
他是痛苦的,从那通红的眼,和刚才颤抖的身躯上,谁都能看出这点,可他为什么总是要笑?
莫星华慢慢地想通了,他的笑是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让别人不伤心难过,而勉强做出的。他想用坚强的笑,来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想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能看到他的笑,而不会看到他的泪。
回程里,楚随天总是说个不停,一会儿谈周围风景,一会儿讲起笑话,一会儿又拿小浪打趣,那沉闷悲伤的气氛,便被一扫而空——毕竟,小浪和关三刀与红衣烈火的人并不相识,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
但莫星华却知道楚随天用意何在。
当天夜里,几人用过晚饭,楚随天突然将自己的鸟铳扔给了关三刀。
“自己看吧,看明白了,就知道这鸟铳如何能快速连射了。”
关三刀兴奋地接过鸟铳,仔细打量,除了发现铳管后膛被开了个大口外,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由一脸不解地看着楚随天,楚随天嘿嘿一笑,又扔给他一只弹筒,关三刀拿着两样东西,看了看去,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道理和拐子铳差不多啊。师父,这……这鸟铳是从哪里买的?”
“什么买的。”楚随天一撇嘴,“这是你师父自己改造的。等什么时候有空,找个好铁匠,我把你的鸟铳也改了,便立时能连发速射。”说着,将弹筒的使用之法,对关三刀说了一遍,关三刀听得眉飞色舞,一脸期盼,连声说:“咱们赶快赶路,一回九幽城,我就找最好的铁匠,说什么也得弄这么一支鸟铳……”
正说着,关三刀突然停口不言,鼻子用力的嗅着,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楚随天一怔:“老关,怎么了?”
关三刀一摆手:“等等……”又嗅了几下,脸色大变:“不好!是疾行魔!”
小浪闻言,猛地立起身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莫星华的脸色也是一变,唰地抽出长剑,紧靠在楚随天身边。楚随天见状着实吃了一惊:“你们这是怎么了?这疾行魔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可怕吗?难不成比修罗还厉害?”
“疾行魔自然比不上修罗。”莫星华紧张不安地说,“但有时候,的确比修罗更可怕,尤其是这样的夜里。”
“这帮家伙从不像修罗般正面对敌。”关三刀一边跑过去取来流星锤,一边解释着:“他们没什么大本事,比起修罗来,可是差得远了,但他们一旦奔行起来,却简直像阵风一般,他在你眼前过,你只觉得眼睛一花,却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这帮混蛋杀人时,就利用这奔跑之术,拿着把刀横在身侧,从你身边一过,就给你添一道伤口,几次之后,铁打的汉子也要不支倒地,到时,他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面前,一刀要了你的性命。”
“这打法倒新鲜。”楚随天一笑,“和一些街头无赖倒是差不多,打了就跑。”
“小心,他已经近了!”关三刀低声警告众人,将身子贴近楚随天,楚随天看看左右,一边是莫星华,一边是关三刀,一副将自己保护起来的架势,再看身后,小浪已如一堵墙般挡在后面,不由一笑,为鸟铳装上灌入了解离之力的弹筒,点燃了火绳。
“师父,铳对这帮家伙没一点用处——你根本没有瞄准的时间。”关三刀立刻在旁边给楚随天泼了一瓢冷水。楚随天一怔,心想:“那老楚我岂不是只能等死?”
说话间,一股微风突然吹了过来,老关怒喝一声,流星锤已然挥出,呼地一声扫过身边数尺虚空,楚随天却什么也没看到,正要发问,却觉一凉,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疼传来,低头一看,胸前衣襟已经破开一条口子,里面的皮肉上,正慢慢地渗出血来,不由惊呼一声。
关三刀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师父,没事吧?”楚随天拧着眉毛骂了句娘:“这疾行魔果然厉害。”莫星华道:“要不是关大哥料敌先机,一锤扰乱了疾行魔奔行的路线,楚大哥的伤恐怕还要重上三分。”
正说着,关三刀又用力嗅了嗅,一皱眉:“莫姑娘小心,他从你那边又来了,听我喊时,你就用剑向前拦腰横斩——记住,不可过高!”莫星华一点头,全神贯注,只等着关三刀的喊声,蓦然间,关三刀大叫一声:“斩!”她便想也不想,挥剑横扫而出。
一阵微风拂过,楚随天只觉右臂一凉,侧头一看,只见衣袖慢慢断开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皮肉,尔后,那皮慢慢裂开,鲜血缓缓渗出。
“楚大哥,怎么样?”莫星华见这一剑仍未能阻止疾行魔,心中成分惭愧,关切地望向楚随天。楚随天嘿嘿一笑:“没事,小伤。”
关三刀却是一怔:“这东西怎么光伤师父?莫不是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