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将蜡丸剖开,取出书来观看,边看边想:“这孙浩是『奸』臣门生,怎么反叫我去助他?况且我去助阵,倘完颜兀术分兵前来抢城,怎生抵挡?”正疑『惑』间,忽然闻到一阵羊腥味,便问左右:“有吃羊肉么?”左右禀道:“战事未休,哪有心思,半个月不曾吃肉了。”陆登再把文书细细观看,凑近鼻子闻了一闻,呵呵暗笑:“若不是这羊腥味,险被他瞒过了。”遂朗声道:“你这番奴!拿这样的伎俩来哄我,如今被我识破,却看你如何逃法。”
哈『迷』蚩但觉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不禁打了个哆唆,叹道:“好一个陆登,果然心思缜密,名不虚传……”缓了一缓,又问,“可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识破我计?”陆登打个小谎,笑道:“凡我中原人物,从来便无长得那么丑的。你姓甚名谁,快快讲来!若是坦白招供,我便放你回去,若有欺蛮,便将你杀了喂猪。”
哈『迷』蚩提一口气,道:“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因你这城固守难攻,故用此计。我乃大金国机密军师哈『迷』蚩是也。”陆登微微一惊,问:“可曾有诈?”哈『迷』蚩道:“如假包换。”
陆登面有难『色』,道:“我也闻得番邦有个哈『迷』蚩,就是你么?你每每私进中原,探听机密要事。我今若杀了你,恐天下人笑我言而无信,若就这样放你回去,你再来做『奸』细,如何识得?须对不起中原百姓!不如这样,我看你那隆鼻极有特『色』,割下来作个纪念罢。”
哈『迷』蚩忙用手捂住鼻子,急道:“不成不成,『性』命可以丢,鼻子不可割!”陆登哈哈一笑,道:“你不让割,我就偏割!”遂一手提起哈『迷』蚩后领,一手掏出小刀,但见手起刀落,血光一闪,痛得哈『迷』蚩撕心裂肺地叫,陆登敛起笑容,愤『色』道:“尔等犯我中原,本当千刀万剐,今日只割你鼻子,算个教训。”遂将哈『迷』蚩放回筐篮,丢下城去。
哈『迷』蚩得了『性』命,奔过吊桥,掩面回营。完颜兀术见他一脸的血迹,惊问:“军师为何如此?”哈『迷』蚩边哭边道:“那陆登识破我计,割了我鼻子。”完颜兀术大怒,叱道:“陆登小儿!竟敢如此!”又缓声道:“军事且回后营将息,待伤好了,某家与你拿陆登报仇便了。”
哈『迷』蚩无奈,只得回后营歇息,过了半月有余,伤势已愈,做了一个瘢鼻子,来见完颜兀术,问道:“狼主攻城,可有进况?”完颜兀术叹一口气,道:“哎……却也休提,那陆登高深莫测,把潞安州守得如金汤一般,我军强攻了几次,皆不成功。”
哈『迷』蚩道:“臣听闻,此地西南有条水道,直通潞安城内,臣愿领兵一探。”完颜兀术连连摇头,道:“前番军师亲往,险些无缘再见。此计虽好,却不可再临险地,这一遭,须由我亲自领兵去探。”哈『迷』蚩急道:“不可如此,狼主万金之躯,岂可造次?臣烂命一条,愿为国先躯。”完颜兀术摇头道:“我固知军师忠心无二,然我去意已决,军师无须多言。”
这天夜里,完颜兀术自领着二十几个小番,去探水关。潜了半晌,一个小番钻出水来,呛着道:“狼主,前面有个千斤闸拦着,过不去了。”完颜兀术道:“千斤铁龙我都不放在眼里,还怕这千斤闸?且看我的。”遂一头潜入水底,『摸』到一堵铁墙,心想:这个便是“千斤闸”了。遂伸手下去往泥沙中找个缝隙,一使劲,借着水的浮力将千斤闸硬生生地托起来,招呼小番道:“千斤闸已被我托起,后面的兄弟快快过去。”众小番见状,都纷纷潜过去。
等小番尽过,便将千斤闸往后一放,欲游上去,却听一阵铜铃响起,脚边缚起一张硕大的网,从下往上,包笼过来。小番们避无可避,被网一处,网上尽是铁钩,刺得小番们皮开肉绽。完颜兀术悲从衷来,叫道:“又中了陆登之计,吾命休矣……”这一开口,即吞下两口水。他生于北国,马蹄上长大,不谙水『性』,止浸了片刻,即觉呼吸困苦,分外要命。
守关的将士居高临下,远远观看,见下面没了动静,便提起网来。里头二十几个番兵,皆已溺得昏厥,未知死活。
零伍 焚天火赤龙乍现 失潞安英雄殉国
潞安州的夜『色』,宁静而安祥。lwe墙上,平躺着二十几个番兵,浑身湿透,如落水乌雀一般。其中一人,戴着金盔,披金『色』坎肩,伏在地上,分外耀眼。一个小将问:“这人是谁?怎么装饰与其余不同,可有认识的?”
左右连连摇头,止一个小卒,将那人掀过来看,当即惊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