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的咳嗽声平息后,季蓝走出来,看着季和,咬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想全怪他们那一家子,要不是他们,哥哥现在也许就不会这么受罪。
“你进去看看我哥,不许让他生气,要不我真的会揍你!”
季蓝凶巴巴地威胁,然后拿着手里的壶出去,打算给哥哥再倒些温水。
季大发尴尬地看季和,说:“这孩子就这样,你别理他。”
季和摇摇头,他并不在意季蓝的态度,当年因为野果子的事,原来的季和确实亏欠了季大发家。
季和得到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有的很清晰,有的很模糊,而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就非常的清晰。当年季和分明就看到了大山又吃了别的野果,可是他却因为家人的恐吓而害怕,没有把真相说出来。他只是说了大山确实吃了季大发给他的野果,这是实话,却把大山又吃了别的野果子的事给瞒下来了。后来季和向季大发道歉,他就是因为内疚没有说出全部实情而内疚。也因为内疚,原主不敢再面对季大发一家人,不需要季大发一家远离他,他就自己远离了他们。
可能因为季和太过内疚,所以这件事他记的很清晰。
季和融合了这段记忆后心情很复杂,他能理解原主当时的环境让他害怕才隐瞒实情,可更同情季大发一家人,他们的好心并没有换来好报,反而让自家陷入更大的困境。
就因为原主的懦弱,让季大发家被冤枉,不得不赔钱,还因此耽误了季青治病。当时有人说县城里面有个很厉害的郎中,治好了不少重症病人,被传的很神。季大发一家就想带着季青去看病,但是因为大山的事发生,他们的钱不够了,又去借来后才带了季青去,可是那个郎中却偏偏离开了两天,只要他们早来两天,只要两天!就因为这两天,季青的病就这样一直拖下来。
季和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换成是他也会怨恨,现在季大发一家子愿意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给他帮助,还愿意让他登门,就已经很善良。季蓝对他凶些真不算什么。
“阿和,你来了,坐吧。”
掀了帘子进了屋,季和觉得屋里有些暗,空气中飘着苦涩的中药味,窗户没开,门帘垂着,屋里就是封闭的状态,他先觉得有些憋闷了。然后就听到一个温和低哑的声音说着,他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在季和的记忆中,季青从小就和村里那些在泥里土里滚着长大的孩子不一样,用个原主季和不知道的词形容,那就是翩翩少年郎。
现在的季青已经二十多岁了,是个正值好年华的青年,如果他按照季和记忆中的模样长,该是个俊雅的青年,可是现在却偏离了原来的发展。
季青给季和的感觉并不像哥哥,因为季和上辈子去世的时候可比现在的季青大,季青在他的眼中也像个弟弟,只不过是比季蓝懂事的弟弟。因为生病,季青的身子骨十分瘦弱,虽然已经是春天,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不少,脸色苍白,又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眼下是青色,显然睡的并不好,不好的气色和削瘦无肉剥夺了季青大半的俊俏,第一眼只会给人留下病秧子的印象,只有再仔细看,才能发现他本来该长的不错。
“青子哥。”季和再觉得季青像他的弟弟,还是叫了哥,他以后就是季和,季青就是他的哥哥。
季青露出笑容,说:“坐吧,别拘谨。我知道你的事了,以后好好过,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你还年轻,以后好日子长着。”
季和点头,坐在季青旁边,和季青说他现在的生活,最后想了想还是说:“青子哥,以前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你放心,只要我赚了钱,一定会给你请最好的郎中,让你吃最好的药。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季青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削瘦的脸这么一笑并不是多好看,但是却显的很开心,说:“阿和,我早就不怪你了。是,我是曾经有些迁怒于你,只是后来我想通了。那是我的命数,如果我的病该由那个郎中治好,即使有你这个事,也不会错过。说不定就是早两天拿着钱去,那个郎中也早上两个时辰两刻钟离开。”
季和觉得季青是个心胸很大的人,并没有因为常年卧病在床就养成怨天尤人的性格,如果病好,肯定还会大有作为。
“青子哥……”
季和想再安慰季青,季青却以为他还要自责,抬手阻止他,说:“我的病如果能好,肯定会好。只是累的爹娘弟弟为我难过操劳。阿和如果以后能替我多尽一下心,我就很心喜了。”
张氏一听眼睛就泛起泪光,低头抹下眼泪说:“你这娃子!说什么操劳不操劳的,娘只盼着你快快好起来。”
季大发也难受,想儿子这话说的就没什么生气儿,儿子这是对自己的病没什么好指望了,这可怎么办啊!但是为了不让旁人更难受,他只能忍着,对季青说:“小和之前身子也不好,可你看现在好多了,就因为他心气儿起来了!你小子也得把心气儿鼓起来!别指着小和帮你照顾我们,我们指着你呢!你给我好好养病,快好起来!”
张氏推他一下说:“你嚷什么!你就不能让儿子心里舒坦些?”
季大发说:“他再舒坦以后更不能起来,就得让他提着这口气,以前有好郎中,以后还会有,好郎中一定会找到,等好了,想怎么舒坦怎么舒坦!”
季青见娘瞪爹,怕他们吵,想劝他们,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