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彭因坦见她出神,叫她一声。
“嗯。”索锁看看礼服,跟店员说:“我试试这件。”
她让彭因坦去坐着等一会儿。
“我马上出来的。”她说。店员托着礼服等在她身边,毕恭毕敬的。她有点儿紧张。脱了外套,彭因坦就接过去了。她跟着店员进试衣间。
脱衣服的时候,她看到店员眼里的讶异。她自己从镜子里看,颈上的红痕因为明显,看着也有点触目……她很快换好了礼服。鞋子也已经由另外一个店员送进来,说是彭先生选的。是跟身上这件深蓝色礼服很搭配的银色高跟鞋。她换上了,鞋码刚刚合适。她低了头看这对尖尖的晚装鞋……彭因坦没问过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穿几码鞋的?
她直起身,抬头挺胸,望着镜子里这个美丽的影子……脚步移动几下,裙摆飘忽的让她有一点眩晕。
她手扶住镜子站了一会儿才往外走。
彭因坦坐在外头沙发上接电话,看到索锁出来,原本在说着的话就刹住了。索锁朝他走过来,听见他说“……先这样,等会儿我和索锁过去……”,不知道他在安排什么事。
彭因坦挂了电话,靠在沙发背上,望着索锁走到他面前来。
索锁转了下身。试衣区周围都是镜子,她旋转时将自己穿着这件礼服的样子看了个明白——很好看。下半截的纱层层堆叠,形状像刚刚看到的那朵盘子里的金钟海棠、而她细细的活动着的小腿则是被风吹动了的花蕊。这小礼服挂着的时候并不显山露水,穿在她身上,又活泼又别致。
彭因坦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来,一起照着镜子。
索锁转了下脸,问:“好了,可以换下来了吧?”
“你等下。”彭因坦说着,突然伸手过来,将她下巴推转一点。
索锁避开了,他还是发觉了不对。
“怎么回事?”彭因坦果断拉下礼服的领子,索锁的颈子露出来。她要拉开他的手,反而被他制住了。“什么时候受伤的?这是新伤,刚刚?”
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索锁颈上的红痕非常明显,这不是普通外力导致的。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些,往左右一看,被他的目光扫到的人都有点心惊。
“没什么。你别这样……我去换衣服。”索锁抽手抽不出,颈子可不只是被彭因坦这样盯着……她面红耳赤的。“我等会儿跟你解释。”
彭因坦皱着眉,很不情愿地放开手,低声问:“要我进去陪你吗?”
“不用。”索锁忙摇头。她手按在颈上。就这么一会儿,她出了好多汗。彭因坦不忍心看她这窘状,抬抬下巴让她去换衣服。
索锁进去,彭因坦站在外面等她。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等到索锁出来,彭因坦已经把需要的衣服都让人给她包好了。索锁看彭因坦手边有四五个大袋子,店员正在收拾另外两个。她就知道趁她在里面的时候,彭因坦又给她选衣服了。
彭因坦也不管索锁在想什么,他就把刚刚选中的那件长羽绒服展开来要她穿上。
“外面冷。”他说。他尽量不去注意索锁的颈子。
索锁看看彭因坦脸色,默不作声地穿上了。衣服实在太长,几乎扫着脚背,像道袍。彭因坦看看她,给她把袖子挽上去一截,跟店员们说要她们把东西给送下去。
“你不买什么?”彭因坦沉默,索锁问。
彭因坦说:“我没什么要买的。走吧。”
出来没走两步,彭因坦绕到索锁身前去,蹲了下来,指指自己的背。索锁怔在那里。彭因坦等不到她,退了两步,拉了她的手臂就把她背了起来。他故意地把索锁晃了晃,让她下意识地搂紧了他。
索锁真的抱紧了他,脸贴在他脸上,轻声说:“你这样被人看见,想什么话……彭因坦,小心……”
彭因坦没理她。但是她这么说,他果然就换了个方向走。这卖场本来就很少人来逛,他走偏僻的路线,根本就不会遇到人。至于店里跟着他们出来送东西的店员……他才不在乎。
“索锁。”他手箍着索锁的小腿,“你怎么不马上叫我?谁敢欺负你,我抽他!”
索锁低了低头。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这一问,她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可是她笑出声来,说:“就是跟人吵了两句……你见我吃过
亏吗?”
彭因坦沉默片刻,才说:“可这下手也太狠了。什么样的人?”
“别问了。都过去了。你……担心我啊?”索锁故作轻松地问。
彭因坦想起那红痕,几乎能看到是有只手卡住了她的喉咙……要是吵嘴,吵到动手,也实在是过分了。原来她在停车场瑟瑟发抖,不只是因为天气冷。
他也太粗心了。
“索锁,以后别那么暴脾气。一个人万一吃亏呢?还有别人在场吗?”
“没有……没注意。应该没有吧。不是什么大事儿。”索锁清了清喉咙。彭因坦已经走到了停车场门口,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我没那么娇气。”
彭因坦到了车边才放她下来。索锁很轻。也许是这间轻薄的羽绒服让她像只长满绒毛的小鸭子,更让人觉得她弱不禁风。等店员放下东西离开,彭因坦才上车。他看着索锁系好安全带,过来把她的衣领整理了下。他手